这时纪管家禀报膳食已经准备好了,众人又移步膳厅。
一家人坐一起,难免要聊起小辈的事情。
“慕容家那孩子怎么样了?”
“降职罚俸一年。”
“雅伊,你见到莹儿记得劝她莫要与丈夫因此事生了嫌隙,一时犯错罢了。”
“母亲,这事本就是慕容珏的错,怎能让莹儿忍气吞声?”
“难不成还要因为这事大吵大闹吗?若这点度量都没有如何当得起主母?”
楚母还要说些什么,却被丈夫拉住了手,示意她让他来说。
“母亲,这事也莫要再谈了,莹儿受了委屈,娘家该替她撑腰才是,怎么能让她在婆家忍气吞声、抬不起头来!若是以后莹儿过不下去,儿子自会将她接回来。”
“你!”
柳絮见状轻拍老夫人的背,“曾祖母莫要生气,当心身子,舅父他们也只是担心大堂姐罢了。”
膳厅内无人说话,只剩下老夫人喘气的声音和碗筷的声音。
这声音自然是楚楠夹菜时不小心发出来的,她专心吃饭的样子仿佛这屋内的事与她无关。
“不知楠儿妹妹读过什么书,或是精通琴棋书画吗?”
楚楠咽下嘴里的食物,对上柳絮的关切的目光,怎么总有人喜欢把话题牵扯到她身上。
“与你何干。”
柳絮顿时面红耳赤,她本想借此借口与楚楠多亲近一下,想着她在外定是没有接触过这些,却不想她如此粗鄙不堪!落她颜面!
一桌人显然没想到楚楠会这么说,也是一愣。
“你还有没有规矩!怎么和你堂姐这么讲话!果真是在市井长大的,一点大家闺秀的风范都没有!”
“不知姐姐哪里惹了妹妹不快?妹妹要这般与姐姐讲话……”
楚楠看着她一副红着眼眶要哭出来的样子,面色更冷,没办法,不合眼缘。
“自然是你长的样子惹我不快!”
楚楠看向其他人,“我身子不适,就先回房休息了,慢用。”
说完就自行离去了,丝毫不顾身后楚老夫人怒火冲天的样子。
“她……她还有没有规矩!我——我真是……”
这顿饭以楚老夫人气得心口疼和柳絮哭得梨花带雨告终,而罪魁祸首却是一脸无所谓得躺在院子里的榻上,慵懒地晒着太阳。
“怕是这老夫人被小姐气得不轻。”白苏站在一旁边扇着扇子边轻笑着。
楚楠吃着白浮喂给她的芒果,活脱脱一幅神仙快活的样子。
“这么容易就被气到了,这些年在庙里真是白待了。”
院子里花香四浮,细碎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溜到了楚楠的身上,暖暖的,香香的。
白苏白浮对视一眼,小姐她睡着了……
“王爷,这次陛下并没有过度责罚慕容家,那我们的计划不就……”
此时正在书案前写字的男子只是浅笑,剑眉入鬓,五官硬朗,身材高大,一身栗色蜀锦袍子,眉眼略带冷漠,倒也是英姿勃勃。
“无妨,这只是一时的,毕竟父皇还是要给慕容丞相几分面子的。”
说完,一个刚劲有力的“忍”跃然纸上。
“近日京城可有什么风吹草动?”
“回禀王爷,京城并无大事发生,只是楚家五小姐回来了。”
齐裕面无表情,“是吗?”
“是,听说那位五小姐容貌倾城……”
“够了!”齐裕皱眉,“不过是一个闺阁女子回京罢了,长得再好也是除了家世外一无是处,算什么大事!”
赵智立刻跪在地上,“属下知错!请王爷责罚!”
“本王命你去打探玉衡公子的下落,如今可有消息?”
赵盾闻言背后开始冒汗,脑袋低了低。
“王爷,玉衡公子于两年前就在荣越国就销声匿迹了,属下打探至今,只得知其是玄因先生的徒弟,其他一概不知。”
这玉衡先生两年前跑到荣越国的地盘上伪造文书身份去考取功名,其才华谋略令在场学子无不叹服,官员争相拉拢,哪怕是荣越国大名鼎鼎的才子洛希也是对其甘拜下风。
然而在殿试前夕,却写下一篇文章贴于都城的告士墙上,痛斥荣越国朝廷内部腐败、底下官员贪污受贿等等乱象,全城哗然,当荣越国皇帝派人抓拿他时,玉衡公子早就不在客栈,只留下了一张人皮面具在桌上。
那皇帝事后依照文书所言,大力整改,罢免了不少官员,不仅如此,还张贴告示,允诺玉衡公子若是肯入朝为官,必许之高位,富贵一生。此事甚至传到了其他国家,然而这两年这位公子却没有任何消息。
齐裕双手抵拢着下巴,声音低沉,“若是玄因先生的徒弟倒也不奇怪,起来吧!”
“多谢王爷。”
“不过若是能招揽到他,对本王的大计必然是一个不小的助力,此事不可放弃,吩咐探子四处打探,尤其是江湖上的消息。”
“是,属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