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天光大亮，阳光明媚，白云袅袅如烟。

皇宫景德宫内，顾皇后正和当朝太子齐晟话家常，旁边坐着回宫的永嘉公主。

“你说楚家五小姐回来了！”

齐纯点头，“今日儿臣去找墨哥哥时，听那里奴才说昨日楚家派人来通知楚少使那楚家五小姐回来了。”

顾皇后听完低垂着头，眉眼多了些忧虑。

坐在一旁喝茶的齐晟见状放下茶杯，温润的眉眼含着淡淡的笑意，鼻正唇薄，五官棱角分明，英俊的面容又透着几分不容置喙的威严。

“母后，儿臣明白您的担心，如今楚五小姐已是二八年华，大祭司所言年限一年前已过，母后莫要因为此事过度忧心。”

“可是晟儿，你莫要忘了你两岁那年的事，那楚五小姐被送离京城不久，你身子就慢慢好起来了，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齐纯不赞同地开口。

齐晟沉默一会儿，对上齐纯双眼，缓缓开口。

“皇姐，如今卜卦已经过去，若是本宫出了事，只能说是本宫身为一国储君，无能无为，如何能归咎到一个小姑娘身上。”

齐纯张张嘴，一时哑口无言。

“好了，晟儿，你姐姐也是因为担心你才如此说。”

顾皇后慈爱地看向这个出色的儿子，继续开口。

“那孩子与家人分离十几年，不管是你父皇还是母后，自然不会为难于她，但是，日后你们总会见面，你可莫要与她过多来往，且当是宽母后的心了。”

也不怪她这么想，这京城多少女子想做太子妃，加上晟儿这般优秀，再想想楚家二女儿的容貌，这五小姐长得必定不差，她总是要防一防的。

齐晟失笑，轻声应和下来。

倒是身边的齐纯对这回来的楚家五小姐多了几分不满。

而此刻的楚家，却是其乐融融。

看着眼前三位英俊潇洒的哥哥们，楚楠不得不感叹她爹娘的基因，大哥成熟稳重，三哥儒雅清俊，四哥阳光俊朗。

“二姑姑，你长得真好看啊！比顾宗英的姐姐好看一万倍，看他以后在我面前还怎么炫耀他姐姐是京城第一美人！”

楚楠淡淡一笑，并不在意眼前这个小侄子说的话。

倒是张氏不赞同地拍了拍儿子的头，“你又和顾家的小公子过不去了？”

楚衡撇撇嘴，“我才没有，明明是他在书院里兴风作浪，我惩恶扬善罢了！”

张氏看着儿子这顶嘴的样子，又想开口劝解，却被公公打断了。

“好啦！小孩子打打闹闹没什么，但是衡儿，在书院行事要有分寸，莫要惹是生非。”

“知道啦！爷爷。”楚衡啃着鸡腿点点头。

楚母拉着楚楠的手，突然难过起来，想起了至今未露面的二女儿。

“楠儿倒是回来了，莹儿又出事了，那慕容珏若真做了那档子事，莹儿的下半辈子可就毁在他身上了。”

楚忠想着这事也是一阵头疼，随即看向在大理寺办事的三儿子楚隽。

“依儿子看，此事不容乐观，不管是从那妇人的招供还是去水县调查的结果看，都是对的上的，最重要的是就在昨夜，那妇人在牢中以死明志，陛下大怒，随即派人将姐夫关押了起来。”

楚隽说完脸上既有担心也有气愤。

楚楠眼光微闪，与站在门口的白浮隔空对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无人注意到门口消失了一个人。

“这混蛋，当初信誓旦旦地说此生只莹儿一人，终身不纳妾。”楚忠眉头紧皱，嗓门也大了起来，“去赈灾了一趟，被陛下夸了几句，就自己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了！”

楚忠越说越气，楚霄也在旁边应和着。

“就是，爹，要不是大牢我进不去，否则我现在就打断他的腿！”

楚母皱着眉头：“明日我去慕容府看看莹儿，你们几个也莫要在外多言，谣言四起，受苦的总归是莹儿。”

楚楠搁下碗筷，缓缓开口。

“娘，我明日陪你一起去看看二姐吧！”

楚母没想到楚楠主动要求去看莹儿，但她也想带女儿出去走走，多亲近一番，就答应下来了。

楚楠不再多言，继续品尝着碗里的鱼丝羹，想不到楚府的厨子手艺还不错。

晚膳上从头到尾不曾开口的沈迁眼里闪过沉思，他看向正在专心喝粥的沈楠，一举一动都是赏心悦目的，一点都不像在江湖长大的，这真的是风伯伯那样随性张扬、讨厌繁文缛节的人教出来的吗？

虽然他确定这是自己妹妹，但是总觉得这个妹妹有些……不简单。

突然，楚楠抬头对上楚迁的目光，楚迁一愣，谁知楚楠只是对他笑了一下就又低头喝粥了。

楚迁收回思绪，转头和儿子聊起他的学业，楚衡生无可恋的样子引得大家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