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

一场欢愉过后。

落寻醒来感觉全身像被拆过重组一般，身子重的似铅球。

黑檀木时钟发出沉重滞闷的响声，浴风的阳台，一个男人手指一点星火凭栏而立。

一身简单的纯白衬衣搭配黑色西装裤，领口向下钮扣全开，露出精瘦的腹肌，半截修长的手臂懒懒搭在黑色栏杆上。前胸，手臂仍旧能看到女人留下的暧昧抓痕。

他本来就生得俊美端正，此刻刚刚从情欲中脱身，整个人隐隐透着一股性感艳丽的妖气。

落寻张了张口，喉咙干裂得难受，只好直直盯着他手中忽明忽暗的烟头。

“醒了。”

音质清冽，透着餍足后的慵懒。

落寻点点头，乖巧地抱紧被子，像一只没有安全感的小奶猫。

“很好，恢复的不错。”阿加雷斯大步上前，一手钳住她的下巴，眼神沉沉浮浮。

这副样子一下子让落寻想起梦中那位教皇也是这样子，一幅恨不得将她拆吃入骨的癫狂模样。

落寻努了努嘴角，“阿加雷斯，谢谢你再次救了我。”

阿加雷斯淡淡地看着她，这眼神太过陌生，让落寻的心高高悬起。她害怕沉默的阿加雷斯，总觉得这种沉默是一种预兆。彷佛有什么事情已经脱离她的掌控。

落寻挤出一丝微笑，动作牵动了嘴角的伤口。那是阿加雷斯情动时失控之下造成的。

阿加雷斯眼神一黯，手移到她破裂的嘴角处。动作一如往日轻缓和煦。

落寻的心也在这安抚的动作中慢慢冷静下来。

突然阿加雷斯按住她的后脑勺，狠狠吻了下来。眼睛看着她，动作粗暴，一股铁锈味从口腔蔓延到喉咙。

“这是惩罚。”阿加雷斯松开她，眼里是骇人的欲望，嘴上的一抹血，将他点缀成堕落的天使，宛如一根洁白的羽毛慢慢侵染上绯色。

“果然，掠夺才是魔鬼的本性。”阿加雷斯满足感叹道。

落寻嘴角红肿，呼吸滚烫，“阿加雷斯，我……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落寻身体泛起灼热的疼痛感，意识却像被冻在深海。她汗如雨下，唇色发青，面色惨白，身体一会儿冷一会儿热。被子被扭成菜干状。

落寻像破坏点什么东西来缓解这非人的痛苦。

夜色里，阿加雷斯眉眼低垂，给人一种毫无攻击的脆弱感。然而下一瞬间，他附身低笑，笑里有藏不住的恶劣，“这是被魔鬼玷污的标志，表明你的灵魂不再属于上帝亦或者是人间，只属于我。”

阿加雷斯将她圈在怀里，温热的呼吸让落寻舒服安心。接着一枚戒指套在落寻的食指上，“多亏你的血，才能让我觉醒全部力量。这枚戒指是给你的奖励。”

切割完美的硕大钻戒，曾是皇室之物，现在被套在落寻的手上。

不是那枚翡翠戒指。

落寻的心像是被割开一道小小的口子，所有的温暖哗啦啦往外流。

她想起书上对于魔鬼的描写：纵欲贪婪，残忍杀戮，不屑情爱，只追求最新鲜的刺激，最极致的欲望，最重要的是魔鬼会用尽一切手段去获取所要之物。

所以恢复力量的阿加雷斯只是把自己当作发泄对象？把自己的血当作获得力量的途径？

落寻的身体遭受着冰与火的折磨。心却渐渐冷了下来。

阿加雷斯给她戴好钻戒，“你先待着这里，我有些事情必须要处理。”

他走了，在两人第一次亲密接触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