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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有神明。

恶劣，乖戾，善变。

没有人能完全与他为伍，甚至无人信服。

谁会做邪神的信徒？

修女合上书，一脸期冀地望着面前的人:“你觉得，他会有信徒吗？”

沈归:“除非世界末日。”

修女一愣，勾唇:“是啊，除非，世界末日。”

“……”沈归错愕地看着修女。

修女险险扶住沈归，疑惑地抬头:“先生？”

额角刺痛又一次传来，沈归闷哼一声。

记忆里，庄严的十字架立在教堂之上，白色绷带缠绕一圈又一圈，修女的血流了整个地面。

她身后的撒旦，永远在微笑。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天空染上第一抹猩红时，带来的不仅是世界末日， 更是神明苏醒。

遍地的血尸。

这是人类反抗带来的结果。

黑色袍子下满是黑雾，巨大的镰刀因为骨手而手起刀落，便又是一个人类的命。

荒芜的地上，仍有两个人类站立，没有躺下。

死神站在高空，微微低头，俯视着他们。

“没有人类能够战胜神明。”空荡幽灵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地，对仍在对抗的人类施以怜悯。

有人冷笑一声，血渍干涸，即便满身伤，也透露着一股不服。

死神镰刀微微转动。

沈归拧眉，无暇顾及其他，迈着一条没有瘸的腿，扑向那个人类。

死神从高处落下，手举镰刀，刺向他的心脏。

沈归失去意识前，对上一双错愕的眼睛。

人类的灭亡，早已是定局。

所谓的神明，已早早被控制。

沈归闭眼，倒在唯一幸存者人类怀里。

古书里那么多位神明，纯洁高傲，自私邪恶。

有那么一位神明诞生于世界黑暗深处，汲取邪恶生长，是人类扎根而又不愿意承认的本性之神。

这位神明同其他神一样，都爱世人。

比起神明对苍生怜悯，他却更爱世人在他面前受尽苦楚和折磨，痛不欲生，自相残杀。

没有人类信服他，更没有人做他的信徒。

这是沈归第八次看夕阳落下。

太阳缓慢地沉入海底，并未带来血色的余霞。

简直正常到不可思议。

记忆里那么清晰的尸体，神明，死亡，末日，此刻都变得虚无起来。

沈归抬手，搭上透明玻璃，看着面前折射出来的自己。

青年有一双神色凛冽的眼睛，面色病态，嘴唇薄凉。这样的人，在人类不断消亡的末日中，应该死的最快才对。

最后却是幸存者之一。

“是假的，就好了。”

沈归猛地攥紧手。剧烈的头痛又一次爆发，沈归皱眉。

脑海里那些试图忘却的记忆又一次浮现。

他不明白为什么近日老是头痛，即便是所谓的“上一世”中，也未曾出现这种现象。

沈归闷哼一声，向后倒下。

意识逐渐沉沦，他来不及挣扎，陷入沉睡。

梦境犹如囚笼，恶意如同枷锁，死死禁锢着他。

——

沈归睁眼，身后冷汗打湿一片。

面前落下的窗帘不知何时被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夕阳。

以及太阳落下后，沉寂的天空上一抹血色。嘈杂声一片。

他回到第八次日落。

新闻播报声散布整个城市角落。

“不明生物已冲入地球，请各居民迅速躲入地下室和庇护所！请各居民迅速躲入地下室和庇护所！请各居民迅速躲入地下室和庇护所！……”

“检测到不明因素，各地警戒。”

……长久的播报后，人类更加混乱。

更甚至，一些奇装异服出现在电视直播台，高颂着不明生物降临，犹如一场盛大的欢迎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