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梓晗心下一慌,一把抓住程冉的手臂:“去机场!送我去首都国际机场!”
程冉诧异地侧头看着她:“去机场?”片刻后,他悟了地说,“又是为了去看那个人?”
前些日子,她跟她们班主任请假的时候,他恰好在场,亲耳听见她说,她一个朋友的母亲不久于世,她得赶回去陪着。当时他也觉得有些可笑,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何况对方又不是她的亲人。难不成每个朋友的至亲即将离世,她都千里迢迢赶回去陪着?这也太矫情了吧!
李梓晗急得无暇搭理他话语里的嘲笑,只是一口咬定要去机场。
程冉不赞同地说:“你班主任没有准假,你如果擅自无假外出,明天势必是到不了学校了。今天才在晚宴上闹出这么一场闹剧--我承认是因我而起,但难保不会牵连到你--明天你肯定也是要交报告的。就算我肯帮你把这事撇清,但你的节目就在明晚,你走了,谁来表演?留下一个烂摊子,你以为你的身份谁会给你擦屁股?”
“去机场。”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刚才是谁让我不要游戏人生的?那你觉得,你现在在干什么?你难道不是在游戏人生,在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吗?”
“但他妈妈去世了,那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在意的人。”李梓晗急得手足无措,“去机场,算我求你了,去机场好不好?”
“他最在意的人去世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因为他也是我最在意的人。”李梓晗一字一句,坚定不移地说。
漆黑的夜,前路薄雾弥漫,一路唯有一盏一盏蔓延的路灯,将车窗外的空气染上一丝暖意。
车内,温暖的空气静默下来,唯有李梓晗双颊上的两抹杏色格外醒目。
她静静地望着他,眼里是不顾一切的情意,像是有烈火在燃烧,像是有星辰在盛放。
程冉有那么片刻的失神,为她这不顾一切的模样,似乎这种迫切的心情已然通过暖空气传播到了他的身体里。
顿了顿,他在路口掉头,往机场的方向开去。
“随你的便好了。你自己的人生,后果你自己承担。" 从礼堂到机场,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漫长得像是一个世纪。李梓晗给陈子昂打电话,由始至终都无人接听。这个时候她早已忘了什么立场什么身份,她只是想知道他现在还好吗。如果可以,她就算再嘴笨,也会努力地说点什么安慰的话语,哪怕可笑也顾不上了。
在她的人生里,从来没有过第二个陈子昂这样的存在。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他,又为什么喜欢了这么多年。因为有的人,好像从你见他的第一面起,就莫名其妙有了好感,莫名其妙动了心。
你克制不住地关注他,走过他们的教室时会忍不住探头飞快地看一眼,想知道此刻在里面上课的人是不是他,经过公告栏的时候会停下脚步,在他的班级版块不停地搜寻他的名字,看见了优秀学生干部那栏熟悉的照片,还会反反复复看上好几遍,文字与图片交替浏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