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梓晗就这么一直吃吃喝喝的，间或抬头看一看大厅里的人。
所有人都其乐融融，笑容满面。室内像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温暖如春，将寒冬凛冽都挡在了门外。
她低头看着剩下的一小块蛋糕，忽然想起来了大二那年。办公室等舅舅的时候，陈子昂推门而入，看见她时脚下一顿。
“王老师还没下课？”
“应该是拖堂了。”她红着脸抬头看着他，嘀咕着，“今天爸妈不在家，我等他一起去食堂吃饭，结果他都拖堂拖了十来分钟了！”
陈子昂嘴角一弯，将手里拎着的那盒蛋糕放在她面前，“先吃点蛋糕吧，垫一垫。”
“哎？”她看着那盒蛋糕，又看看他，“那你……”
“同学送的。今天是我生日，不知道他们从哪打听来的。”
李梓晗不好意思地又说，“既然是同学送给你的，我怎么好意思把她们的心意给随便吃了？”她又把蛋糕朝他推了回去。
“不用。”陈子昂又推了回来，“我一向不爱吃甜食，拿回去也没地方处理。能让你一饱口福，又不辜负她们的心意，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她低下头去，看着那只精致的蛋糕，有些羞赧地说：“那……就谢谢你啦。”
他笑着看她，也不说话。
学校旁的面包店其实很一般，做出来的蛋糕也没有美味到令人难忘的地步。可是李梓晗至今仍然记得那个蛋糕的滋味，是在舌尖融化开来的甜蜜，是唇齿间无限蔓延的香气。
她吃了两口，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抬头对他说：“那个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所以没准备礼物，这个——”
她从书包里拿出一本书，递了过去。
“这是我很喜欢很喜欢的一本书，送给你当礼物吧！”
“不用这么客气！”陈子昂没有伸手来接，“我拿自己不喜欢的蛋糕，换你一本最喜欢的书，那你岂不是太不划算了？”
“不对，是你送我了我喜欢的蛋糕，所以我拿我喜欢的书跟你交换。”重点在于我，我喜欢。
陈子昂笑了，碍于李梓晗的再三坚持，他收下了那本书。
是很熟悉的，好几个月前听她在这里朗读过一小页的书，《夜色温柔》的原版
他随意地翻开被书签标记好的那一页，便念出了那句被她咀嚼过无数次的话：She smiled， a moving childish smile that was like all the lost you thin the world.
亲耳听见他念出这一句，她只觉得世界都明亮起来……
李梓晗收回思绪，忽然就觉得这个甜品台上的所有东西都失去了吸引力，她在这里享受着年会的美好，而他不知道在干嘛。
正情绪低落时，眼前蓦然一黑。
怎么回事？
她诧异地抬起头来，发现会场一片漆黑，只余下吊顶上那几盏星星一样的迷你灯，还散发着微弱的光，周围响起了欢呼声与口哨声，听见主持人拿着话筒大喊：kiss ti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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