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蓂,别担心,不会有事的。”男孩将她搭在自己身上的小手放了下去。
她却将那根咬过的糖葫芦递到男孩跟前,嘴角往上扬了扬。
“她……”云墨灵看着地上的小乞丐张了张嘴,却没有说什么。
只是……她身上穿的那件破破烂烂的衣服好生眼熟。
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云墨灵一时半会还真想不起来。
男孩仍旧警惕地看着眼前两人。许是受不了这压抑般的沉默,他率先打破了寂静:“这位姐姐,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您金口玉言,这糖葫芦都咬过了,总不能,总不能……”
风杳泠只是面无表情地听着,云墨灵却“噗嗤”一声笑了岀来。
她缓了缓,抓着那一包糖葫芦看向身后的风杳泠。风杳泠秒懂,点了点头。
“小孩。”云墨灵拿出一串糖葫芦递给男孩。
男孩看了看眼前的糖葫芦又看了看云墨灵,没有接。而是问:“这位姐姐想知道些什么?不过我只知道些近来城内的大事和内幕,别的一概不知。”
云墨灵原本只是想确认一下方才脑海中的是否是还未恢复的记忆。他这么一说倒让她想起来人间的目的,一时泛起兴趣。
“那你知道最近兴风作浪的什么妖魔吗?听闻它们从巴陵那带顺着江流往运河北上,应该也危及到你们这带了吧。”
“噬魔妖。”男孩答道。他仔细看了看云墨灵又瞄了眼风杳泠,继续道,“习水,以人为食。群居,经常一起藏于水藻中,因为长的和水藻相似,人们难以发现。他们会掀翻来往的船只,将坠入水中的人吞噬。不过,这位姐姐估计不用担心。”
云墨灵不解道:“此话怎讲?”
那孩这时才接过她手中的糖葫芦,有些庸懒的解释:“因为学溦堂那位楚宗主有愧于心,于是接下了此重任。如今除学溦堂和当地宗门,其余宗门不必担忧操碌,也靠近不得。这位姐姐不是本地人吧,学溦堂的话……”
“啪嗒!”蓂手中拿着的糖葫芦摔在了地上,山楂上裹着的那层糖浆碎了一地。
她用手向周围慢慢摸索着,地上的糖浆碎片刺进她手指,隐隐作痛。
男孩见状急忙抓住她的手,将那些小小的糖渣挑出了。完事,把刚接过的那根糖葫芦塞进她的嘴里,“没事,那根不要了。”
男孩对她的语气很温柔,带着宠溺。这不禁让云墨灵又想起了水溪禅。
“这位姐姐。”男孩回首,“你还有其它问题吗?”
“我们曾经……是不是见过?”这问题问的云墨灵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他就一凡人小孩。曾经?云墨灵的曾经,这小孩还没出生呢。
男孩闻言却开始仔细打量云墨灵,她的眉眼……
男孩打断了心中的猜想,“抱歉,我没有印象。”
“我知道了,谢谢。”云墨灵眼里流过一丝失落。她将剩下的那些糖葫芦都递了过去。
男孩先是愣了愣,抬眸看向风杳泠。风杳泠依旧面无表情,还冷冷地撇过了头。
“拿着吧,我瞧她挺喜欢吃的。”云墨灵笑着说。
“谢……谢谢。”男孩接过道谢。
蓂听后也向前行礼以示谢意。因为眼睛问题,她的方向大致竟是对着风杳泠的。
风杳泠看着那个小乞丐,冰冷的眼神中竟多了一丝怜悯。
儿时的云墨灵吃糖葫芦是酸的,所以不太喜欢吃。因为那时她经历的是快乐美好;而与她那时差不多大的蓂却喜欢吃糖葫芦,因为她在所经历的艰苦中,唯它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