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迎尊主。”廊桥两旁的婢女们见到来人纷纷跪下朝拜。
只见男相的风杳泠抱着云墨灵径直穿过红菊海潮上的廊桥,丢下一句“都起来吧”,继续朝着九华宫走去(风杳泠的寝宫)。
当她们窥见风杳泠怀里的美人时,都小声议论:“这是哪家小姐,竟能被尊主看上?”“这六百多年都没见过尊主与哪位女子有接触,我还以为尊主为化升成龙入了无情道呢……”“但……那位貌似是天界之人……”“我说当年为什么尊主不攻打天界呢……”
风杳泠听得聒噪,瞥了一眼她们。感受到自家尊主锋利而冰冷的眼神,她们立刻打断话题,悻悻地散开做各自的活儿去。
“冬灼。”
冬灼,魔尊的大婢女,魔界的掌事姑姑。
冬灼:“在,尊主有何吩咐?”
“请巫医来趟。另外,把九华宫上下的婢女都撤了。这几日,非受巫医之请者,任何人不许踏进宫殿半步。”
“这……”冬灼虽有些担忧,但还是照要安排了。
“见过尊主。”一位老者向风杳泠行完礼后,看了眼榻上的云墨灵,问她:“这姑娘身上的蝎尾毒已解,不知尊主是……”
风杳泠的眸光颤了颤,解释道:“她身上有冰忘言的封印,我要解开。”
“这……不知是什么封印?”
“记忆。”
“尊主,恕老身直言,解铃还须系铃人,您若执意要解,也还得找到与她当年被封记忆内有关的人解,不然还可能造成反射,伤着自己不说,对于这位姑娘也会有一定的影响。”
“知道了。”
巫师走后,九华宫的大门被关上。巫医知道,风杳泠还是想帮她恢复记忆。
他没再顾身后,只是摇了摇头感叹一句:“铃系铃解,命运相纠。”
风杳泠看着云墨灵的脸庞——是那样的干净,没有尘灰没有血渍没有仇恨。
可她知道,按照云墨灵的性子定会找出当年的真相,恢复记忆只是迟早问题,真正令她担忧的是:她能接受这一切吗?
“殿下。”风杳泠OS,“你若接受得了,我便陪你一起;你若接受不了,我便替你挡下一切。”
梦境里,云墨灵环顾着这个空白的空间,隐约听到有人在呼唤。
“将军。”“云将军。”“殿下。”“长公主。”……“云灵。”
“云灵……”云墨灵疑惑地呢喃一句,猛然间想起什么,“云灵?!”
她从人间返回九重天后曾差人请晓琛调出了有关云灵的记载。
但奇怪的是除了那一年的天冥大战中记载了有关他的一段简短文字,他的生平及个人信息竟无一记载。
那段文字大概意思是:云灵受冰忘言的提拔在军中做了一个小将领,后奉水溪禅的命令率三千溪颜将去助南溟夹击突然来犯的大量冥兵,并担当守城之责。
后来因军中军事布防被泄露,前线将士陷入围困,云灵在消灭完前来进犯的敌人后违命离城,带着溪颜将与一万守城将士去支援前线。
可没想到南溟境内竟也出了奸细,加上守城将士的大量减少,南溟最终失守。而他也在率军偷袭冥军后营时遭到冥尊围杀。
史料没有具体记载他的死因,但据当年战争后的和解会上冥界使者所说,没能逃走的溪颜将不是死在乱刀之下,就是被黯月扔进幽冥烈狱,尸骨无存。
那声音愈发清楚,似潮水一样从四面向她涌来,将她卷入记忆的旋涡。
“云灵……是我?”泪水从泛红的眼尾溢出,“那个害一万余名溪颜将葬送性命,害南溟失守的人竟是我……哈哈哈,哈哈哈,云墨灵呀云墨灵,为什么我还活着?为什么活着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