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冬枝领着张极走在乡间路上。
太阳已经爬出了大山,旭日的光芒洒在周围。
四周的家户一个挨着一个,鸡鸣声一阵接着一阵,周遭散发着难以言喻的味道。
张极蹙了蹙眉,抓紧了自己干净的挎包。
沈冬枝“阿娘!”
沈冬枝“家里今天来客人啦。”
女孩扣了扣门,又推来,老式的带门栓的门“吱吖”一声就开了,房子是被篱笆包围的,东角有个被矮篱围起来的圈,里面是叽叽喳喳的小鸡,中间挺着几个母鸡,在咯咯咯的叫着,看到陌生人叫的愈加凶。
“什么?”
被称作阿娘的人从旁边的田里出来,擦了擦脸上的汗,却不知道怎么染上了泥泞。
沈冬枝“咱家有客人来住啦。”
沈冬枝说着,张极也从后面出来微微欠了欠身子。
“先生快进来!”
“别拘着,叫我木姨就好了”木姨一步步从田里出来,扶了扶疼痛的腰,想要和张极握手,却觉得自己太脏了,于是仓促的把手收回去,和沈冬枝挥挥手,“愣在这儿干嘛?进来啊。”
张极“谢谢木姨,这几天打扰你了。”
沈冬枝把木姨手里的锄头接走,自然的扛在肩上,泥泞点染了白净的衬衫上。
沈冬枝“我带走了。”
又转头带着笑张极说,
沈冬枝“跟着我。”
她走在前面,锄头上还有污渍在抖动,张极没有想过一个女孩子会这样。
他所见过的女孩,都是安安静静的坐着,不说话,见到男生都是笑着躲开,亦或者是红着脸蛋。
很少见过和沈冬枝一样的女孩。
他们走到屋里,一种腐朽木头的感觉冲入张极的大脑,进门的时候还有门槛,一进门就看见了大厅,大厅最中央放着几个黑白相册,前面供着烟火,张极想应该是那些亲人。
这么想着他看见一个年轻的男人,也是黑白,相册上的男人面带笑容,即使对着黑白看起来朝气无比。
张极愣住了。
而沈冬枝已经打开了左侧的门。
她放下锄头。
沈冬枝“小…厅长?”
少女甜腻的声音里带着许些疑惑。
张极“啊…”
沈冬枝“你就住这屋,我每天都收拾的,很干净。”
她笑着指了指里面,张极顺着看过去,里面的确很干净,他走的近一些还能闻到一股香味。
香味不浓不淡,他总感觉在那里闻过,却叫不上是什么。
屋子里的陈设都很老久,少年微微点头,咧开嘴笑了笑。
张极“谢谢,麻烦你了。”
沈冬枝也绽开笑容,酒窝点在唇边,就像是春日的新生。
沈冬枝“这算什么。”
她说着就进来,把里面的衣服拿走。
沈冬枝“你们读书人就得住好的喝好的,未来为国家做栋梁啊。”
少女说着,,宛如星星的眼眸里闪着一点灿光。
少年心思一动,手抚上了包里的钢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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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极东西已经收拾好了,刚刚写了一会儿报告,那是报社请他为山区人民做的文章,他左右思索了半天还是没有想出什么,手微微一动,碰到了几本书。
那是几本语文的课本,课本很破旧,纸页都泛着黄,但看的出来主人保管的很好。
张极慢慢的把它拿起来,鬼神使差的他慢慢翻开。
里面已经很烂很烂了,但是还有人用铅笔写满了笔记。
他感觉鼻子有些酸的,随后就是眼眶。
慢慢的放下了课本,少年拾起了刚刚放下的笔。
少年写好后,突然冲出房间。
他在大厅里看见正在烧香的少女。
少女穿着刚刚到白衬衫,肩头还有一点模糊的泥,就像是干净的山茶花点染了一点墨。
可惜那不是墨,她没有碰过墨。
张极“你…”
张极感觉自己的声音在慢慢变哑。
张极“要跟我读书吗?”
少女听到张极莫名其妙的一句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直直的愣在原地,知道大脑吸收后恍然大悟。
少女惊喜的“啊”了一声,随后眼底的光芒能照耀整个黑暗。
沈冬枝“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