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处

凌魂总部的人员将调查的事实情况返还给了医院的大家。余幕然第一个就看到了消息，得知了蔚然哥哥早已遇害的消息，以及蔚然被三傀无情地利用的事实后，不禁也十分感慨和替蔚然难过。只是那难过只有那么一个瞬间。因为他看惯了太多生死，对这些利用与被利用早已习以为常。对他来说，这个社会没有公平的关系，只有利益的驱使。

顾菲语气遗憾地将真相告诉了蔚然。

“蔚然，请你做好思想准备。”顾菲深吸了一口气，“你的哥哥，其实在你为他们做事之前就已经被撕票了。我们……也很遗憾。没有办法。”

顾菲看着蔚然的表情慢慢转化为巨大的悲痛，她捂住嘴，压抑着哭声。

“想哭就哭吧。我先走了，你一个人缓缓。”顾菲道。

出门前，她叹了口气，对床上将床单攥得紧紧的蔚然说道：“向前看吧。有事可以找顾凌。”

顾菲觉得，既然瞒也瞒不住，不如就将顾凌放在明面上吧。

“你们……是什么人？杀我哥哥的，又是什么人？”

“如果你想报仇或是如何，我可以告诉你。杀害你哥哥的，是一个叫三傀的黑道组织，而我们，是凌魂组织的人。”顾菲瞥了一眼蔚然，淡淡的说。“不过以你的能力，还不足以报这个杀兄之仇。还是那句话，往前看吧。”

顾菲走后，蔚然将自己埋在被子里，泣不成声。

这注定是一个黑暗的下午。莫雪和蔚然相隔一个病房，此刻她无心吃饭，只是定定地望着窗外发呆，她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很久了。无论顾凌说什么，都没有太多的反应。

“这样可不行。”顾凌在病房外踱步，内心被焦虑的情绪环绕。

过一会就看到了从蔚然病房走出来的顾菲。

“怎么样了？我听说她醒了？”顾凌赶紧上前问道。

顾菲便把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顾凌。顾凌思考片刻，便和顾菲讨论把实情告诉莫雪。

于是怀着复杂的心情，顾凌出面将一切的情况说给了莫雪听。然而令人意料之外的，是莫雪的反应。

“你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蔚然自杀了，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莫雪质问道。

顾凌还没来得及说话，莫雪接着问道：“是不是你们一开始就知道蔚然哥哥被绑架的事？为什么你们这么厉害，不想着去救她哥哥，反而对她开枪？又为什么自从你的出现开始，我和我身边的人就开始经历这么多灾难？”

眼看着莫雪误会了，顾凌赶紧解释道：“我们一开始也不知道她哥哥被绑架了，我们一直认为她是三傀的人。至于我……”

顾凌突然噤声。不能再让莫雪心里产生恐惧了。他不能说咖啡店的真凶还未找到。不然，莫雪要么不信，要么恐慌。

可是顾凌的突然住口，倒是加重了莫雪内心的怀疑。似乎是证实了她内心的怀疑。

莫雪没有再质问什么，她好像遍体鳞伤，又好像疲惫不堪。在她的内心里，蔚然一定是有难言之隐，不然绝不会伤害自己。而事实正是如此。可是顾凌，却不相信自己身边的人。甚至认为自己身边都是危险人物。

顾凌出于任务的无法沟通，导致了二人的矛盾越积压越深。等到一定的时机，便会崩盘。

可是顾凌却依旧隐忍。他不能说，但是他会用实际行动，改变莫雪的看法。

但是在此之前，顾凌还想再“挣扎”一下。

“莫雪，我不得不说我现在出于某种原因，有些话不能跟你挑明。但请你相信我，再相信我一次，可以吗？”

“我真的不该跟你有交集。”然而他等来的却是莫雪冰冷的一句话。

“我想见一下蔚然，可以吗？”莫雪随后问道。

“她现在失去了哥哥，很难过，让她一个人呆会吧。”顾凌说道。

莫雪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对顾凌说：“你出去吧，我也一个人呆会。”

顾凌转身出了门。出了门后，他再也控制不住，靠在墙上。明明和莫雪只是隔了一墙的距离，却仿佛隔了千里万里。顾凌昨天一夜为了莫雪也没怎么合眼，然而在受到莫雪的误解后，虽有委屈，却未感到困倦。他只是觉得心脏堵得很，似是压了一块大石头。

他决定先不打扰莫雪，于是他开上车，一个人开车逛逛，来释怀这些天发生的烂事。

他沿着大路兜了一圈，最后还是决定回到那片彼岸花海。那里已经成了他的归处。

黄昏来临，咖啡店离下班时间越来越近。精疲力竭的苏陌和小叶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三人出了什么事。他们商量说如果晚上依旧联系不上他们，便暂停营业。

这边，顾凌来到了彼岸花海。夕阳是金灿灿的，照耀得花朵好像镶了一层金色的边，闪烁着独特的光芒。顾凌坐在花海许久，只是轻轻触碰着花蕊，像是怕它碎了一样。顾凌轻轻哼起了一段熟悉的旋律，但是却想不起在何时曾听过。

直到晚上，他驱车回去的时候，才恍惚间想起，这似乎是莫雪推荐给他的一首歌曲。

他，真的离不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