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光乖乖的出去了，房间里只留下了两人。
“你要和我说什么？说吧。”楚州歌抬头看着薛清尘，其实心里已经有了一些隐隐约约的预感。
薛清尘却没有答话，他慢吞吞的走到了他身边坐下：“伤口还疼么？”
“不疼了，快好了。”楚州歌回答道。
房间里顿时陷入沉默。
薛清尘没有说话，楚州歌自然也不会开口。
最终还是薛清尘打破了沉默，他伸出手去摸他的脸：“让我再好好看看你吧。”
楚州歌原本是想要躲开的，可听到他近乎于叹息的声音，便僵住没有再躲开，任由他轻轻的捧起了他的脸，和他对视着。
薛清尘捧着他的脸，认认真真的看着他，仿佛要把他的眉眼全都刻进心里。
楚州歌有些不大自在的转了转眼眸，回避了他的目光。
薛清尘低低的道：“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因为我的别扭、不信任和高傲，导致我们走到了今天这样的地步，导致你受了这么多的伤害，真的很对不起。”
“我想过无数种弥补的方式，可是总觉得还是不够，况且，对于现在的你来说都是微不足道的吧，不管怎么样，伤害都已经形成了。”
“我不会放弃的，关于弥补和赎罪。这是我的错误，我必须要为此付出代价，这没什么好说的。”
“但是，我会放手。”
“我尊重你的意愿。”
“从此以后，就不要见面了。”
薛清尘低低的，认真的，缓慢的说道。
听到后面几句，楚州歌这才睁大了眼睛转头看他：“你……”
“很开心吧？”薛清尘笑了笑，“从此以后，都不要害怕了，再没有人能够伤害得了你了。”
他松开手，摸了摸他的头，随即站起了身来。
楚州歌愣愣的看着他，心里突然有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却又被他强行压下。
这不是他想要的吗？结果他随了他的意愿说要离开，为什么他又会有这样的情绪呢？
薛清尘看着他怔愣的样子，苦笑道：“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楚州歌睁着眼看他，沉默了许久才道：“祝你幸福。”
幸福吗？
没有了师尊，他还有什么幸福可言呢？
薛清尘心底苦笑，却也明白他不能再奢求更多了。
他点点头，却突然俯下了身蜻蜓点水一般在楚州歌的嘴唇上落下了一吻。
楚州歌吓了一跳连忙往后退，恼羞成怒道：“你，你干什么？！”
“师尊，给我留个念想吧。”薛清尘笑眯眯的，眼底的苦涩朦朦胧胧，“希望我能靠着这个撑下去吧。”
楚州歌捂着嘴巴垂了眼眸不说话。
薛清尘见他有些生气的样子，便无奈的笑了笑：“我走了。”
楚州歌便嗯了一声。
两人都没有说再见。
薛清尘仔仔细细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很慢很慢的离开了房间。
那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也消散在了风里。
……
薛清尘离开了。
楚州歌却时常会想起他来。
想起他像还未成长的少年一样总是热血满满，不会被他的拒绝所打败。
想起他老是像大型犬一样黏着他，追着他跑，明明没有什么经验，甚至连撩人的套路都还是前几年的。
想起他离开之前在他面前缓慢而又低沉的和他说的话，还有那一个蜻蜓点水一般的吻。
楚州歌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
康复之后楚州歌就从秦川的灵泽水榭里搬了出来。
秦川问他为什么，他只是笑。
因为除了笑，他不能再给他什么了。
楚州歌不想伤害他，也不想再继续给他希望或者和他纠缠下去了。
这样对他不公平。
因为他们只能是朋友，不可能再有别的关系了。
秦川知道自己留不住他，也只能放手让他离开，只是留下了肉灵芝亲自照顾，直到肉灵芝幻化成人形为止，也会时不时的带着他和扶光到处去走走玩玩。
好像一切都步入了正轨，好像一切就应该这样发展一样。
但是楚州歌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了。
他觉得自己应该去散散心才行。
薛清尘给他的影响太大了。
明明都已经离开了，为什么还会想起他呢。
他说的那句“希望我能靠着这个撑下来”，真是让人觉得有些放心不下。
等等，放心不下？！
他为什么要对薛清尘放心不下？！
楚州歌回过神来，觉得自己有些不可理喻。
“疯了，真是疯了。”他摇摇头，刷洗着洗盥洗池里的衣物。
可是没刷几件，薛清尘那天的眼神就又浮现在眼前了。
“啊真是！”楚州歌丢下了洗了一半的衣物，朝着外边道，“扶光啊，爹爹带你去游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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