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阳光毫不客气地直刺进来,照到病床上的人脸上过于晃眼,她微微动了下睫毛,紧跟着又没了动静。
一会儿后,她还是挣扎睁开了眼,刺眼的阳光,让她感到很不适应,下意识地又闭上了眼,然后又试探地慢慢睁开。
刺鼻的消毒水味,伴随而来了一股阴冷的风,无故的恐惧侵蚀着这里的每一个人。如果你的心里是阴暗的,那这里就像断头台,那些穿着苍白大衣的刽子手随时可以取走你的性命。
望着天花板,仿佛一面洁白的布幔上,浮现出生活所期待的美好。房间外面,是凌乱的脚步和刻意放轻的谈话声,时不时还伴随着孩子哭泣声。
一个护士进来,没看清她进来做了什么,很快护士就出去了。
门外
“病人已经醒了,允许一个人进去探望。”说完就走了。
胡蓝之先一步打开房门
“意意,你终于醒了,把妈吓死了。”
乔意就这样看着她,今天妈妈穿的衣服怎么跟早上出门穿的不一样了。
“妈,我没事。”此时她并没有意识到不对劲。
“意意你今天不是准备去单位面试嘛,怎么会出车祸呢?”
面试?为什么她妈会这样说。
乔意缓慢开口:“妈,我今天不是要去医院给应征送早饭吗?”
说完她认真地观察着胡蓝之的表情,等待着心里想要的回复。
“应征?应征是谁?”胡蓝之摸了摸她的额头,体温正常啊。
“妈……”她的表情逐渐僵硬,吞咽了下,声音干哑着问:“你不认识应征了吗?”
胡蓝之看向乔意,眼神有些怪异:“妈妈从来没有听过这个人。”
时间静止了几秒,眼底的情绪剧烈地一颤,身体不由地发抖。
“现在是哪年了。”虽然非常不可置信,但她不得不怀疑了,毕竟几年前已经有过一次了。
“22年啊,意意你别吓妈妈啊,我去找医生。”胡蓝之慌张地跑了出去。
22年,22年……
听到这句话,她的耳畔嗡嗡作响,大脑一片空白,死死盯着胡蓝之离开的方向,脸色惨白。
心里极度不安,内心深处丢失了很重要的一部分,想抓又抓不到,感谢上天没有让她遗忘应征。
这是她现在唯一的信念了……
乔意坐起身,四处张望,终于在不远处那个柜子上看到了她的手机,她狰狞地下地起身,腿有些疼。
但还是踉踉跄跄地过去拿到了手机,熟练地拨打应征的手机号,可只听到了里面温柔的男声:“您好,你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
她又打了几个,都是一样的结果。
医生进来了,推着乔意去做了个全身CT,检查结果仍然无异常后,乔家人才放心。
又过了几天,乔意身体已经恢复,出院了。
回家的路上,胡蓝之说:“意意,你杨伯伯家里有白事,妈知道你跟绍尊那孩子向来关系好,但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要太难过了,明天就出殡了,你想去吗?”
胡蓝之小心翼翼地讲述,她知道自己闺女在跟杨家小子谈朋友,正因为如此,意意更需要坚强面对,带着故人的祝福好好生活。
“我去。”
转眼到了第二天
乔家三口一袭黑衣来到灵堂,排队进去送花。
之后胡蓝之便在一旁照顾着苏清(杨绍尊妈妈)
完事之后,乔家三口正要离开,苏清喊出了三人:“意意,你等一下。”
苏清从那边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什么:“意意,这是绍尊前段时间寄回来的信,说他如果牺牲了让我务必亲自转交给你。”
乔意顺势接过,正要打开,旁边胡蓝之握住乔意的手“回去再看吧。”
乔意点头同意,刚才太匆忙她没想到这么多,确实在人家妈妈面前打开自家儿子的遗书不太妥当,是她欠考虑了。
“苏姨,节哀。”乔意伸手抱了下苏清,然后就走了。
看着三人上车离开,苏清目光伤忧望向天空:儿子,你最后的心愿妈帮你完成了。
乔意虽好,却与他家无缘了,是她儿子没有这么命了。
——
乔意回到房间,第一时间打开信封,只见上面写着:
意意,对不起,那天晚上在酒吧做了伤害你的事情,我非常后悔,是我迷了心智,真的对不起,伤害了我最想保护的女孩,如果有下辈子,如果下辈子我们可以相遇,我一定会紧紧抱住你,永远保护你,这辈子,是我食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