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空阔的屋子里还掩着一层黑暗,床上的人似乎睡得很不安慰,蜷缩成一团,手紧揪住被角。根据心理学来说,这是人在母亲肚子里的姿势,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她似乎做了什么很不好的梦,猛地睁开了眼睛。
慕青怔怔地望着眼前陌生的一切,床头的灯亮着微弱的光。过了好半天她才意识到自己并不在国外,她已经回国了。这四年,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她都好像又活了一回,过很久才能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儿,把记忆衔接上去。
她坐起来,望着墙角的行李箱发愣。落地窗旁的男人回过头看了他一眼,转了过来,“醒了?”
慕清从没见过有谁能只是静静的站在那儿,就好看地让人移不开视线。他手里夹着根香烟,或明或暗的光亮下与她对视着,白色的衬衫最上面的扣子解了一颗,看着很慵懒随意。
除了眼底的冷漠,一切都跟记忆里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慕清扯出一个微笑:“哥。”
唐枕熄了手里的香烟,“天才刚亮,不再睡会儿?”
她摇了摇头,“不了,醒了就再也睡不着了。”
“那就收拾收拾下楼吃饭吧。”说着他已经走到了门边,拧开了房间的门锁,慕清连忙叫住他:“哥!”
唐枕回头微挑起眉望着她,慕清笑了:“你打算把我囚在这里,关一辈子吗?”
三天前她坐飞机回国,刚下飞机便被他连人带行**制性带到了这儿。
慕清笑得温柔,眼睛好像有光一样。唐枕的目光却始终是淡淡的,“如果可以,我真的打算这么做。”
“慕子温!”
“慕清。”唐枕突然笑了,“你的行李从来了这里的第一天开始就没有打开过,你想走?”他看着她,轻轻摇了摇头,“不可能的,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离开我了。”
床上的人的影子被刚升起的太阳拉的老长,她苦笑了一声:“慕子温,你这又是何必?”
“慕子温?”他咀嚼着这个名字,唇角提了起来,弯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慕清,我叫唐枕。”说完,他关上了门。
慕清喜欢慕子温。喜欢了十年。
高一鼓起勇气追他,高二得成所愿,高三……分手。
然后她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四年,等她再回来,他告诉她,慕清,我叫唐枕。
慕清揽起自己的膝盖,把自己缩成一个点,一只手插进自己的头发里。也对,慕子温从四年前被赶出慕家起就不存在了。
在没进慕家之前,他叫唐枕。
“嗯,嗯,我一会儿就过去。”他一只手拿着电话,四指在桌面上来回轻击着,狭长的眼睛微挑起来看了眼收拾好情绪从楼上下来的慕清,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她坐到他旁边,“你要出去?”
“嗯”他应了一声,“你和我一起去。”
“你让我出去?”慕清有些惊讶,那他们刚刚在楼上那样又算什么?
“不想去?”
“不是!”她连忙应道,唐枕眼里瞬间地寒意让她意识到自己有些过激了,到她并没有掩饰自己想要离开的意图,“你不怕我跑掉?”
“只要你跑的掉。”他喝了口牛奶,“慕清,我在邮件里和你说的事并没骗你,慕卫东快不行了。不过,他并没说让你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