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暮色降临。
风呼呼地吹着,携带着冰渣,直直向行人扑去。
月盖上棉被,似乎还觉得冷,将头也缩了进去,只透出淡淡的白光。
六楼的一户人家悄悄开了门,那两个人小心地合上门,其中一个还拖着根木棍,走到七楼。
“先去哪家?”林渚扭了扭手腕,兴致勃勃地看着楼道旁的几扇门。
“就这家吧。”陆淮指着最近的一家,手中的木棍已经等不及了。
林渚点了点头,上前三两下就把门撬开了。
不知是不是知道陆淮今晚会找上门,那个妇女将灯全打开了。
许是提心吊胆了半晚。陆淮推开门时,她坐在椅子上没有醒来。
一桶冷水泼下,她闭着眼骂骂咧咧,又经冷风一吹,冻得人直打颤。
“你这个死东西,要闹哪样?喝酒怎么不喝死你!”
她睁开眼,看到拿着一根木棍对她咧嘴一笑的陆淮,竟白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陆淮不满地啧了一声,喊了几声见没动静,只好伸出手把她打醒。
“陆淮!我告诉你!你敢打我的话我就报警!”
“噗嗤”他捂住嘴笑了,“有证据吗?谁又看到了?”
她听着熟悉的两句话,脸由红变成了煞白。“你、你……”
“熟悉吗?当初你不就是这样跟我说的。”陆淮坐在她面前,跷着二郎腿。
“你、你别杀我!我给你道歉,我再也不那样做了,我不骂那个小、张伶了,别杀我。”她的一张脸比死人还要白,话中也带着几分颤音。看那样子,若不是有绳子困着,恐怕是要给他下跪磕头了。
“杀你,我怎么会杀你呢?我可不想脏了我的手。”陆淮用棍子戳着她的脸说。
“那你要干什么!放开我,我再也不招惹你们了,走路也离你们远远的,求你放开我,求……”
她见求了半天,对方也没半分会放她的样子,干脆破罐子破摔,破口大骂,什么难听说什么,还句句直碰他的逆鳞。
啪——
陆淮抬起手,用力一打。
“你这个小*之子,以后也是个兔子……”
她又骂了半天,骂得口干舌燥,唾沫都没了,才闭上嘴休息会。
“骂累了,那现在到我了……”
林渚想要上前帮忙,却被陆淮拦住了,只好坐一旁看着他打。
陆陆这是故意给我看的,他怎么还是这样,把刺猬还要害怕。
“小渚,讨厌我吗?”陆淮见人晕了过去,扭头看着一旁发呆的林渚,掐着手心问。
心情复杂的林渚突然被点名,他愣了一秒,才用力摇了摇头,怕还不够表明态度,直接上前,扣着陆淮的脑袋,低下了头。
陆淮看到他的愣神,心跌入了谷底,手都掐破皮了,他低下头黯然地想,他的师尊应该不是这个样子吧,不会做这种阴狠的事……
当林渚扣上他的脑袋时,他还在想,这是终于看不过了,准备打我的吗?
陆淮呆呆的看着林渚,任由他啃。
“陆陆,你的刺收起来后,真软。”林渚擦去陆淮唇上的水光,看着对方呆愣的样子,又啄了一口。
“你……你,为什么不讨厌我?”
“那我就将你曾经跟我说过的话还给你。”林渚顿了顿,继续说“因为是你呀。”
“那我是谁?是这个我还是你的师尊?”陆淮揪着林渚的衣领,抛出这个问题。
林渚的头埋在陆淮的脖颈处,深吸一口气,喟叹道“是你,也是我的师尊,一直是你,也只会是你。”
陆淮僵了一会,才闭上眼,叹着气,回抱着林渚。
保持这个姿势片刻后,陆淮才拍拍林渚的背,“走吧,还有好几家呢。”
林渚就算想再抱一会,也没法,只好收回手,跟着陆淮去往另一家。
“我来关,你先去下一家门口等我。”林渚眯着眼笑说,“我可不想什么都不做,白跑一趟。”
陆淮点点头,转头就走。
林渚转身, 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浓厚的戮气。
他手一挥,一道蓝光冲向昏迷在地的人。
林渚关上门后,趴在门上闷咳,捂着嘴又咳了半天,他突然弓起背,脚下也踉跄了几步,林渚用头抵着门,移开手,血顺着嘴角流下。
看着手上的血,不由得苦笑了一声。
“快点。”
“好,来了。”
林渚抬手将嘴边的血擦干净,怕没擦干净,还用袖子蹭了蹭,手上的血随便用衣摆擦干净。
“怎么这么慢?”陆淮看向林渚的眼神有些担心。
“还不是怕留下什么证据。”林渚挠了挠头,傻笑着说。
陆淮看着林渚沉默了一会,“啧,人还真没带错。”
“那是当然。”林渚一点也不谦虚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好了,别废话了,进去,时间不早了。”
全部都打完后,已是二刻以后。
“你的脸怎么这么白?”陆淮坐在床边看着林渚煞白的脸问。
“害,还不是因为没这么晚睡过,我要困死了,而且猫咪本就贪睡。”林渚含糊不清地说完,就皱着眉睡着了。
虽然没听清全部,但陆淮还是听懂了大概。
看着已睡着的林渚,陆淮只觉得好笑,将他皱着的眉舒平后,才关灯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