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窗

陆淮进门后，没在客厅里看到小雏菊的影，以为妈妈将它放在自己房间里了。上床躺着后，满脑子都在想明天妈妈看到那盆蕙兰的反应。

蕙兰就放在茶几上，她明天一开门就可以看到。

陆淮一手撸着猫，一手枕在脑下，转头看着窗外，因未合上窗帘，他可以轻易看到对面的那栋楼，十户人家就有八九户的家里，透出微光。

长叹口气，收回眼，一心撸猫去了。

凌晨两点

张伶的房间发出巨大的声响，那声音像是有东西重重摔在地上。

陆淮一听到声音，猛地下床，小渚也跳下床跟着陆淮，他的瞌睡已经飞到十万八千里外，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惊得人打了个寒颤，却对一旁的拖鞋视而不见。

他草草披上棉袄，跑到张伶房门前。

“妈，怎么了？开门好吗？妈？”

陆淮轻轻拍了拍门，因为按照她的习惯，门必是被里面锁上了小锁的，陆淮抱着侥幸的心理试着打开门，果然，门把手受阻，小锁上了。

得不到回应的陆淮，又连叫了几声。

久久还是没有回复后，陆淮跑回房间里，小渚也跟在他身后。

“小渚，你回床上睡觉去吧，我马上来，乖，去吧。”陆淮蹲下身抱起小渚，把它放在床上，揉揉它的脑袋后，急忙跑开了。

陆淮打开窗户，寒风没了阻挡，直直吹在人的身上刺骨得很。

啊嚏——

陆淮穿好棉袄，拉上拉链，翻出一双袜子和鞋匆忙穿上。

深吸一口气，双手一撑，左腿一跨，右腿一蹬，陆淮便匍匐在不锈钢防盗窗上。

寒冬腊月的钢管上覆着薄薄的一层霜，又冰又滑，不好爬。

陆淮尽力克制住自己不向下看，他抬头看向前方，手脚并用地向爬，突然，手一滑，他重重摔在防盗窗上，引起一声巨响，似乎伴随着咯吱咯吱的声响。

看着下方的黑暗，陆淮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堵得他呼吸都觉得困难。陆淮恐惧地趴在钢网上，周围的黑暗仿佛要将他吞噬掉，先前他走的急，竟忘了开灯。

心如鹿撞，砰砰的跳，但想到母亲，陆淮还是鼓起勇气，手在秋裤上擦了擦汗，他伸出手向前爬去。

啪嗒一声，陆淮房里的灯开了。

陆淮扭头看着那丝光亮，更有了些力量。

很快，他爬到张伶房间的窗前。陆淮低着头，用手扒开窗户，调整了一下姿势，就跳了进去。

“妈，你在哪？”

刚看到过光亮，又回到黑暗，眼睛一时适应不过来。

但陆淮也不敢去打开灯，他怕吓着张伶。

陆淮四处摸索着，往前走了几步，便重重撞到一个东西上，摸了摸大概，猜测这应该是床角，房间布局就在脑海中显示出来了，绕开走了几步，眼睛就适应了黑暗，他很快看到了缩在墙角的张伶。

“妈，可是做恶梦了？”陆淮放轻步子，慢慢走向张伶，仿佛是一个人在抓蝴蝶，蹑手蹑脚地，生怕惊走它。

“小淮在这陪着你呢，别怕。”陆淮坐在张伶一米外，轻声说。

“还记得今日早上看到的红梅吗？”

“漂亮吧。”

“妈，我想以后在乡下给你建个大房子，弄个大大的花园，你在里面种各种花。”

“春看百花念夏时荷花满池，秋尝百果望冬日赏梅煮雪，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