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兵

启和三年春，陵国三皇子在启国遇难丧命，遂陵国向启文帝索要十座城池。

帝大怒，集兵发动战争。

一月后，急需士兵与粮草。帝下令，一户出一人，否出粮二斗。

杏花村

林渚娘，孩儿去吧。

林渚的爹不行，战场上刀剑无眼，你没有能力，去了只是死路一条。

林渚的爹我去！渚儿，我去后，你要好好保护你娘。

林渚他娘不要！你们都不去好不好？我努努力凑一斗，加上本有的一斗，就行了。

林渚和林江知道凑一斗是不可能的，有些户的粮比他们这户还少，但他们还是不忍直言让她丧失希望。

林渚他娘我努努力，我努努力，我…

她站起身向外面走去，双目无神，口中一直念着这句话，像是魔怔了，把一旁的两人吓坏了。刚出门，她终是晕了过去。

林渚娘——！

林渚的爹柔儿！

在不远处的陆淮家也是一阵兵荒马乱。

寅时

两个背着包袱的身影不约而同地走到村口。

林渚你也去啊。

陆淮嗯，但我爹不肯我去，我只好趁他们睡觉的时候走。

林渚我爹也是。

陆淮那看看再走吧。

他们回过头，借着微弱的光，最后看了眼杏林中的村庄。

正值阳春三月，杏花开得正好。春风拂过，一些粉白的花瓣随风而去，或飘落在地。丝丝花香入鼻，这，是他们故乡的味道。

两人都明白，此去难再回。所以，他们更加努力地去记下故乡的样子。

林渚走吧。

林渚揽着陆淮的肩，转身欲走。

林渚他娘小渚！

陆淮的娘小淮。

林渚和陆淮一僵，转身望去，他们的爹娘站在杏花树下，相互依靠着。

林渚他娘再拿点饼子，路远，小心饿着。

陆淮的娘我还拿了几件衣裳，也带着吧。

他们点点头，快步走到爹娘身边。

再拥抱一次，再抚一次头顶，再看一眼面貌，再听一下声音，再……

林渚不想走了，他想在杏花村里生活下来，哪怕一样很苦。但是为了爹娘，他还是强迫自己开口，提醒陆淮和自己该走了。

林渚爹娘我们该走了，时辰不早了。

林渚的爹好，你们去吧。

陆淮走吧。

陆淮从怀抱里离开，转身与林渚走出村庄。杏树下的他们紧紧地看着。

林氏看着他们的背影，越来越远，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

走上道时，林渚开口说道。

林渚我们先去找差役。

陆淮嗯，但是衙门离这儿有二舍。

林渚这样的话，要加快速度了。

——

卯时

林渚坐下休息会。

林渚你喝点水。

林渚拿出皮壶递给陆淮，看着他早已起皮的嘴唇，心疼极了。

陆陆何时会受过这种苦，以往我和陆陆他爹娘都没让他渴过饿过。

陆淮接过皮壶，轻抿一口，让嘴唇被沾湿。

他把皮壶盖上，还给林渚。

陆淮我们还要走多久？

林渚继续保持我们刚才速度的话，只需二个时辰了。

林渚转头看向陆淮，后者正望着天发呆。

林渚想他们了吗？

陆淮不是，我只是在想，我要是死在战场上，我爹娘该怎么办？

林渚不要说如此丧气的话，但如果真有这事发生的一天，活着的那个人就照顾两个人的父母。

林渚就这么说定了。

两人碰碰拳，约定就此定下。

一会后，陆淮背起包袱，拉起林渚。

陆淮走吧。

林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