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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分别

葵花向阳时

办公室。

两名少年靠墙站着,偷偷瞄着一旁的许言笙,许言笙满脸黑线,神色不虞。

片刻,班主任气冲冲地走了进来,把手中的资料一把拍在桌子上,指着许言笙破口大骂起来

“许言笙!我让你带新同学熟悉环境你就是这样做的吗!这件事情跟你脱不了干系!”

许言笙诧异的抬起头看着班主任,还没等许言笙开口,一旁的祁昀和陆逢言同时开口反驳道

祁昀这件事跟她没关系!

陆逢言这件事跟她没关系!

两人说完都同时怒瞪对方一眼,又同时扭过了头,班主任看到这一幕更加生气了,揪着许言笙的衣服就把她拽到了跟前

许言笙讨厌别人跟她肢体接触,于是挥开了班主任的手,这让班主任的怒气就像烈火上喷了一层油,越燃越烈。

班主任深吸了两口气,便拍着胸脯念叨着

“许言笙,立马把你家长给我叫来!”

许言笙低着头,捏着衣角的手指已经发白,如果是眼尖的人一定能发现她的肩膀还在微微颤抖。

班主任看许言笙不应声,自顾自拿起了手机拨通了许言笙家长的电话。

“许言笙爸爸吗,哎,我是她的班主任,许言笙疑似诱导同学打架斗殴,麻烦您来学校一趟。”

班主任撂下电话的很长一段时间,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只能听见许言笙微弱的抽噎声,祁昀耳朵一向很尖,这一点点的声音被他捕捉到了,随即他猛地抬起头,看到了许言笙微微颤抖的肩膀。

许言笙,哭了?……

祁昀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思索着该如何哄许言笙,突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祁昀的思绪。

“老师,我是许言笙爸爸。”

班主任闻言,连忙跑去开门,见到许言笙爸爸那一刻又换上了谄媚的笑容。

“您来啦,许言笙这孩子还真是,新同学刚来第一天他就带人家去打架,您一定要好好教育她啊。”

许爸爸微微点头,附和道

“老师教育的是,我明天会带言笙转学,不影响您的教育。”

许言笙、祁昀和陆逢言闻言都同时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盯着许爸爸,希望这是句玩笑。

许爸爸可没有心思回应少年们的眼神,默默牵起许言笙的手,朝门外走去。

许言笙被爸爸牵回了车里,通红的眼睛里氤氲一层水气,她刚想开口,许爸爸先她一步发出了声音。

“言笙,我曾经和你说过的。”

还没等许言笙解释,许爸爸又说道

“我会带着小言一起去,正好你们俩换个环境学习,重新开始,你们才高一,还有很多进步空间。”

许言笙咬紧了嘴唇,她知道她没办法改变爸爸的想法,她只能顺从,可以后再见不到祁昀怎么办。

——

隔天,许言笙、陆逢言和许爸爸再次出现在办公室,许爸爸在转学申请书上签了字,随着一声笔帽合起的声音,许言笙不知又要漂泊到哪处河流。

许言笙抱着书本,走到了校门口,她突然停下了脚步,看向那间教室的窗口,一名曾经在她生命中带来欢乐的少年,驻足在那里,似乎留在了他们相识的盛夏。

少年们的相识,总是热烈而又张扬,就像鲜花盛开在夏季,野蛮生长,十里芳香。分别时,就像过了花期,垂下了茎叶,触着冰冷的地面,不断回想花期时的绽放。

——

三年后。

这三年里,许言笙与陆逢言随着许言笙父母搬到了一线城市,上了顶尖高中,许言笙跟着陆逢言努力学习,在学校成绩突飞猛进,与陆逢言每次都以一两分的差距位居榜首,许言笙戒掉了自己许多小毛病,不再说脏话,不再打架斗殴,可是抽烟这个小毛病,就像那年分别的一幕,深深刻在了她心里,怎么也抽不去,戒不掉了。

许言笙凭借自己高于常人的智商跟着陆逢言一同考入了这个城市最好的大学——A大。

当许言笙踏入这校园时,仿佛回到了自己高一那年,校门口两旁种着许多梧桐树,就算沙沙的响声在许言笙耳朵里也像正诉说着她的青春,原来青春的苦涩,这辈子都抹不掉。

许言笙和陆逢言在登记处登记后分别前往男女宿舍,许言笙拖着大大的行李箱往宿舍走去,这时她看见一只小橘猫趴在树荫下乘凉,一脸惬意的样子让她觉得有些好笑,她悄悄地走了过去,正准备摸它那一刹那,这只猫似乎炸了毛,往后翻滚去,随后就是嗷的一声,许言笙连忙跑过去一看,小猫的后腿扎了一片三四厘米长的玻璃片,鲜血把橘色的毛染成了深红色。

这时一双修长有力的双手伸了过来,拖着小橘猫的屁股就把它抱了起来,许言笙回头看去,那俊俏的面庞和三年前那依依不舍的面庞重合,许言笙愣了几秒,那人也愣了几秒,随即偏过头去。

许言笙只听见自己的声音颤抖着开口

许言笙祁……祁昀?

那人闪躲的目光更加坚定了许言笙的想法。

最终那人终于直视许言笙的眼睛,当他看见许言笙微红的眼睛时,他慌了。

祁昀别……别哭呀,我可什么都没干……

祁昀还想再说点什么,许言笙打断了他,抹了抹眼睛,说道

许言笙没什么,相逢就是好事,现在我们赶紧把小橘猫送去医务室吧。

祁昀顺了顺小橘猫的毛,点了点头,一手拖着小橘猫,一手牵着许言笙朝医务室跑去。

许言笙看着牵着自己那只修长有力的手,仿佛回到了分别那天,只不过这次,祁昀不会再松开许言笙了,他们就像两朵寻找太阳的向日葵,最后才发现,对方就是自己的太阳。

——

医务室。

医生十分不耐烦地包扎完后就走出了医务室,只留下打了麻药正在躺平的小橘猫和久别重逢的少年和少女。

许言笙盯着小橘猫缠着绷带的小胖腿,不禁笑了起来,祁昀看见许言笙笑了,也不自禁地笑了起来,气氛一下子回到了相遇那年。

祁昀望着许言笙绽放的笑容,问道

祁昀真没想到你也会考上A大

许言笙一边揉着小橘猫的肚子,一边回答道

许言笙因为本小姐有天赋再加上努力

祁昀听到她这回答噗嗤一声笑了,点点头,随后思索片刻,一把抱住了许言笙。

许言笙没想到祁昀居然这么热情,便轻轻把手搭在祁昀背上,当做是回应,殊不知祁昀早已红透了脸,连耳畔都镀上了一层红色。

就这样少年和少女相互拥抱着,这拥抱仿佛隔了好几个世纪,这拥抱温暖的好像烈阳,催着他们成长,最终他们变成了更优秀的自己,这拥抱,似乎持续了几个世纪。

大约又过了五分钟,祁昀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许言笙,随后祁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

祁昀太久没见了,给你输送点正能量

许言笙抿着嘴憋着笑意,微微点了点头,那脸上的红晕愈发鲜艳,像是某朵有奇香的花绽放了。

祁昀这时才注意到许言笙的大行李箱,赶忙说道。

祁昀哎呀,差点忘了送你回寝室,我来帮你拿行李

许言笙刚要拒绝,祁昀就比了个嘘的手势,随后搬起行李箱边走边对许言笙说

祁昀你就抱着那只笨橘猫,这种活我来就好,正好给你展示一下我这几年的健身成果

许言笙闻言轻笑了一声,点了点头,一把托起了那只笨橘猫,一边捏着它的爪子一边跟着祁昀朝宿舍楼走去。

这条路祁昀和许言笙仿佛走了一个世纪,路上许多新生和学长学姐都在看着这对俊男美女,许言笙和祁昀俨然已经成为了A大的一道靓丽的风景线。许言笙扭头看向祁昀,祁昀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满面春光的朝前走去,许言笙看着他被风吹乱的头发,手不自主的伸了出去,抚了抚祁昀的头发,周围的人瞬间发出了“咦”的声音,祁昀也愣住了,自己刚想扒拉一下头发,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颔了颔首,轻笑起来,放下了刚要触摸到头发的手。

许言笙把刚刚那只罪恶的右手背到了身后,低着头看着地面,这时她撞上了一个温暖结实的胸膛,她抬头一看,祁昀正一脸坏笑地盯着她,许言笙顿时感觉脸上的温度像是要烧起来,她摸了摸鼻尖想要缓解尴尬。

这时祁昀突然也抚了抚她的头发,随后贴近许言笙的耳畔,许言笙甚至都能感受到祁昀温热的呼吸喷薄在她耳畔,随后就听见祁昀说

祁昀许言笙同学,头发乱了哦

许言笙顿时感觉心脏似乎有千万只野马奔涌而过,可祁昀似乎上瘾了,再次趴在许言笙耳边,轻轻说道

祁昀许言笙同学,脸太红啦

祁昀说完便像没事人了一样转过了身,而那张扬而又热烈的笑脸已经刻进了许言笙心里,再也无法抹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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