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荔!”
沈清荔习以为常地抬头,看见站在阳台上叼着面包片的男孩。
可能是刚洗漱完,他额头前面的头发有些潮湿,几缕几缕地粘在一起。他站在阳台上,正手忙脚乱地套着衣服。
“敖子逸!你再磨磨蹭蹭,上课就要迟到啦!”女孩清脆的声音宛如清晨的一滴清露。
阳台上的身影凝滞了一瞬,立马加快了动作。嘴里含混不清地回答着:“来了来了。”说罢便冲进家里,不一会儿,便听见“爸妈我走啦!”接着是一声响亮的关门声。伴随着敖妈妈“你不会轻一点吗?”的轻喝,沈清荔看着敖子逸从楼道上一层一层往下来。他们小区的楼道是镂空设计的,敖子逸下到哪一层她都能看到,相对的,敖子逸也不断地透过镂空处看向地面上,那里站着他的小青梅。
敖子逸和沈清荔的爸爸是同学又是同事,单位分了住房福利便一起搬到这里,敖子逸家住在六栋三楼,沈清荔家在二十一栋四楼,虽然楼号很远,但却互相对着。有时从沈清荔家的厨房看出去,可以看到敖子逸在阳台上浇花晒太阳。
沈清荔比敖子逸大一岁,就读于同一所初中,沈清荔初二,敖子逸初一。学校离家不远,二人便结伴上学。敖子逸磨蹭惯了,沈清荔便每天在楼下等,等得久了,便背背单词古诗,从来没有一天不等敖子逸。
沈清荔背完《送东阳马生序》的一段后,敖子逸刚好来到她的面前,男孩的头发依然有些潮湿,长长地落在眼前,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她。
“走吧?”敖子逸开口。
“好。”沈清荔笑着答应。
敖子逸却转过头一脸狐疑,“不对啊,你今天怎么没骂我?”
沈清荔满头问号,“我没事儿骂你干嘛?”
敖子逸转过身,看架势是打算好好跟她掰扯掰扯。“按照惯例来讲,你应该先给我的手臂来一巴掌,然后说”敖子逸掐起嗓子,模仿着沈清荔的声音说道:“敖子逸你要死啊!你怎么不等到吃了午饭再下来?你看看这几点了,啊?你想迟到被逮到国旗下站着,我可不想!”一番表演绘声绘色,手舞足蹈,全然忽略了身旁沈清荔越来越黑的脸色。
等到敖子逸发现的时候,沈清荔已经走出很远了。
“哎——清荔!荔荔!等等我嘛!”敖子逸甩了甩书包,跨上自行车追了上去。他想起来了,昨天妈妈跟他说清荔的自行车坏了送去修了,今天要请他帮忙带去上学。
敖子逸拍了拍脑袋,在心里暗暗骂自己是狗吃记性。
人走得在快也比不上自行车,他很快就追上了沈清荔。他将车停在沈清荔面前,双手合十看着少女。
“对不起嘛——快上车!让我做荔荔的专属司机!”
沈清荔斜睨他一眼,“哼”了一声,倒是没有推辞,很干脆地坐了上去,原因无它,快要迟到啦!
沈清荔坐在敖子逸的后座,伸出一只手轻轻抓着少年的衣摆,想了想
“不许叫我荔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