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空气凝固。
一向对兄长抱有莫名仇视态度的傅随之在收到刀尖入狱的第一时间,便堵在了傅慎行的家。
为的就是没事找事。
“看不出大哥还挺有种,”他戏谑的眸底亮了一闪,半真半假的语气混合着一丝真诚,“为了女人的欢心,连兄弟都出卖。”
那游戏人间的姿态,肆意的小人模样。
唇枪舌战,傅慎行向来没有兴趣。
何况正面临着火烧眉毛的处境。所以他仅仅回了句,高冷的嗯,随后麻利地重返书房,不忘把门一锁。
那一刻,他做出的行为不容置喙,也不允许别人轻易反驳。
“这个身形瘦削,右脸自眉间至面中一道蜿蜒的疤的叫孙均,是亲兵营副统领,久经沙场长刀之下杀人如麻。”
“这个膀大腰圆,贼眉鼠眼的胖子叫武义淳,是宰相府副总管,爱端架子阿谀奉承。”
“这个穿着红色官袍,头顶官帽的便是秦桧,是大宋的宰相,也是与金人互相勾结的混账东西。”
“这个穿着深绿色外袍,青色中衣的叫何立,是宰相府总管,心狠手辣,一手短刃功夫一流。”
……
白纸上一个个画的丑不拉几的小人,经细细一番解释后,忽而有了生命力。
“这个,咳……浑身上下乱糟糟流里流气的,是效用兵张大,他没什么特别的,就是鬼点子特别多。”
说这话时,瑶琴有话欲言又止的模样,嘴角也一直含着笑。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改变。
会不会是情郎?
傅慎行的第一反应便是这个。
“都记住了吗……你是不是在分神?”另一头一点声音都没有,瑶琴一时之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便用余光观察起身边人的反应。
格外耳熟的一句话。
分神这东西,果然会传染。
他们又不说话。
然而并没有不悦的发生,傅慎行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当然,我又不是你。”
不可思议的态度。
装模作样的,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没有分神就没有分神,还顺带着调侃一下别人。
随便,这件事就当结束了。瑶琴垂下脑袋,仍旧认真地把心思放回要紧事上。
一道亮眼的虹光在记忆中涌出。
对了,还有何立的那把诡刃。
其光湛然,可昭日月。红蓝玛瑙附于其上,更像是取人性命的赌注。
也得画下来。
“你得记得这把短刃。”她一边说,一边拿指尖纸面点了点。
许是现在处理的事特殊,傅慎行有些难以接近的性子此刻并不难接近,神情倒是蛮温和,唇畔带着微笑,甚至饶有兴趣地点了点头。
“喂。”
“嗯?”
“那个张大,是不是你相好?”
说为什么今天一切的都这么轻松,以为命运在预示着什么,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意有所指啊。
心中有某种隐秘的情绪涌动,瑶琴慢慢转头,看向傅慎行,前所未有地硬气,缓缓启唇,“与-你-何-干-”
男人向来透着一股肆意,很有劲儿,和之前在宋朝见过的男子都很不一样。
他是骄傲的。
也有骄傲的资本,想知道的东西,想得到的人,从来都不会得不到。
“好啊,那就永远,都别告诉我。”旁边低低笑了声,靠过来,温热的唇几乎擦过她发烫的耳廓,慢悠悠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