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本该冷清的训练场时常爆发着一阵接着一阵的欢呼声。
攒动的人头之间,最为显眼的少女敏捷沉着,出拳狠厉,一招将迎战的壮男人ko在地,高高竖起的马尾辫被汗水打湿。
迷弟迷妹们土拨鼠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徐大小姐全能王!!徐大小姐你最强!!
尖叫声议论声的二重唱,快让傅南北拽上天了,此时此刻不由得确定,她就是他们的神!
“一个个这么有心思看热闹,怎么,所有训练都完成了吗?”
唉。
砸场子的来了。
全场寂然。
迎面走出来的虽然是黑瞳沉沉不苟言笑的陈克,但日暮之下,他背后那道笔直的身影在光影里挺立着,似乎更有威慑力。
白·冷漠·松·无辜·安。
隔着外公牛高马大的身躯,站在台子上的傅南北清晰地看到他如常的面色,眼底满是溢于言表的不耐烦。
够拽够冷酷,爱了爱了,一看就是他故意带头找茬。
迫于淫威,看热闹的同事们三三两两地散了。杵在原地不动像个木头,傅南北见好就收,趁着人多蹿下来,不想力气都用在打架上,脚一软,趴到在了陈克结实的身体上。
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原来的味道,外公的怀抱一如既往得舒适温暖得好比席梦思,她抱住了就不想撒手,意识也逐渐下沉。
无情的冷笑近在咫尺。
白松安抱着双臂眯眸,神色冰冷,对着正搂着陈克手臂乐在其中的傅南北语气十分不善,“你是不是觉得现在自己很厉害了,把ICAC当做你的娱乐场所?”
...搞了半天,居然是为这事。
说到底就是数日以来,本该勤奋刻苦的到他面前接受指导的学员们为了一睹她超乎同龄人的能力而无心向学,导致他出现的地方冷冷清清,引起了他的不满。
就是说这么大年纪的人还和一个小女孩置气,傅南北此生第一次见。
考虑到他一个不开心随时随地回下逐客令,到时找外公不好找,她一副“得饶人处且饶人”的样子,下定决心给这个小肚鸡肠的男人顺顺毛。
一把推开陈克,直起身子,傅南北与他对视一眼,笑得灿烂如菊。
这下反倒把白松安整不会了,怔了一下。
怎么古古怪怪的。
心底的一股奇怪的不爽暂未挥散,傅南北径直向他走过来,一把勾住了他的脖子。由于他比她高,以至于她勾着他的时候,双脚还是离地的,像一只攀爬的猴子,这女孩子看起来瘦瘦弱弱的,没想到还挺结实。
被她这么大力地勾着,白松安的半边身子几乎直不起来。
“白sir,之所以我有今时今日,全靠着对您之前带训的临摹呀,没有您就没有我。您比我厉害多了。”那双小鹿般无辜的眸子配合着傅南北甜糯的嗓音扑闪扑闪的,那股子专属于少女身上的清淡的香味环绕在身侧,确实让他恨不起来。
就是被勒得身子歪歪斜斜站不稳,腰还有点不舒服。
“起开。”
声线依旧清高冷漠。
看他悄悄泛红的耳根,傅南北以为是害羞导致的,便不强人所难地蹦远开来。
缓了一会,白松安扶了扶被压得酸疼的腰勉强站起,一抬头就对上了她似笑非笑的目光。
顿时心如死灰。她一定在咕噜咕噜冒坏水。
明明长着一张善解人意的天使脸蛋,非要做出恶魔般的行为。
一时间的,他后悔起幼稚的所作所为。
果不其然,傅南北兴高采烈地跳上台子,仰天长啸地召唤各路人马齐聚台前。
一瞬间刚才各奔东西的人群蜂拥而至。
空气静默一秒。她张开手掌做成喇叭状,提高分贝,“刚才我和白sir呢,进行了一项激烈的比赛,毋庸置疑,我输了,所以大家以后还是乖乖听白sir的话,按时训练,不准划水摸鱼,我会替他监督大家,要是有谁不听话,我就揍他,明白了吗?”
风很大,吹得发丝在眼前乱飞,丝毫不阻碍傅南北透过发缝看清在场每个人认真严肃地点头。
以她对男人的了解,只要给足了他们面子,应该就不会不爽。她扫了一眼台下,正巧和白松安对上了眼,他神情冷淡,双眸漆黑,看不出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好在没有不屑,算是勉强过关。傅南北微微侧过脸,蹦下台子,和身边熙熙攘攘的人群瞬间闹腾一片。
面朝的来来往往的人,白松安不着痕迹地将视线定格在少女一笑起来便灵透活泼的鹿眼,满身清冷尽数褪去,头一回露出温和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