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门外传来老管家的催促声:“大小姐,你不是约了人吗,现在已经四点了。”
烈日当空,火辣的阳光铺天盖地地往下照,照不醒被子底下贪睡的人。
吃饱了就睡是人的本能。美美的饱餐一顿后瞌睡虫上身,傅南北再三承诺半个小时后会回到餐馆与陈克汇合。
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赶紧从被窝里钻出来,翻箱倒柜地换好衣服,她踩着风火轮一样风风火火出门去。
但凡徐乐先生近日来不是因日理万机不常回家,徐太太又因与牌友约了打牌临时不在,傅南北都不会那么轻易地溜走。
这夫妻俩比傅慎行还不会看孩子,亲生女儿不回家那么久也不放心上,想必原本徐图生活的也算是自由吧。傅南北踏着来不及更换的一对滑稽的拖鞋歪歪扭扭地尽力赶路,没料到
身后有人不长眼地一脚踩在拖鞋长长的末端。
有一瞬间的懵逼,随即受到地心引力的牵引,她刹不住车,整个人往前栽,眼看着又要和地板亲密接触,忽然一个力量从后头稳稳当当地将她牵制住了。
怔忪片刻,让七上八下的心跳彻底沉淀下来。傅南北回头就看见一个戴着眼镜儒雅稳重的男人,她记得他,他们在医院里见过...
思维开始七拐八弯。
咚——
摔倒得快如闪电,疼到她麻木又习惯。男人薄唇微微翘着一丝称得上恶劣的笑,松开的掌还张着,表情十分意犹未尽。
纯路人,这就是传说中的变态病娇吗?
吃了一嘴巴泥的傅南北支撑起受伤的身体,眉心跳了跳,强忍住不炸毛,“你有事吗?存心玩我呢是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打量过后她竟觉得这老男人还挺好看,眉眼算不上出挑,但气质清逸,甚至有种矜持的贵气,和他无聊的所作所为全然不搭。
“当做你迟到的惩罚。”淡淡的声音不辨喜怒。傅南北愣了下,好好一人怎么能爹味那么重,把她给整不会了。
不过还好陈克闪现的比较快,估计也是怕她一言不合就打人,他怀着真真切切的担心凑近傅南北解释,“这位是白松安白sir,是来帮助我们的,起初你坠楼神志不清,他抱你起来你还一直揪着人家的领带不放,差点把他勒死,你还叫人家一路的外公...”
.....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确认过眼神,是亲外公无疑,哪有人在别人不爽的时候把黑历史翻出来说事的啊喂!
不管如何,识时务者为俊杰,当务之急先是妥个协免得迟点他们不带她玩,傅南北暗暗在陈克的大腿侧使劲锤了一拳,随后心虚的吞咽口水睨了眼白松安,舔了舔唇瓣,结结巴巴地开口,“那个,多谢你那日的救命之恩,现在我也被你摔了一回,算是扯平了吧?”
扯平估计是扯平不了的,但好歹她是个23岁的孩子啊!大人没必要处处计较吧。
接下来是一场无声的对视,直到热风无孔不入地钻进傅南北的衣领,她的汗落尽眼睛里忍不住去擦,才勉勉强强结束了这场目光的交锋。
过了几秒,白松安一言不发地从她身侧绕开向前路走去,陈克下意识跟上,两个男人的背影一前一后,速度快得像是要起飞,傅南北顾不上其他,吃力地拖拉着拖鞋一路小跑。
究竟是什么世道,凭什么一来到这个世界她又是翻墙又是死追的,真的不是拿了特工007的剧本吗?
正忘我地狂奔着,没注意路面,傅南北一头撞在白松安厚实的胸肌,脑子嗡嗡的。
哥们这是吃了多少了刘畊宏?一副硬汉好身材。
他有些嫌弃,镜片后请清越的眉眼,严肃又带着冷漠。
风声悄然无息而入,卷走一丝燥热与寂静。
她惊觉般收回想要乱摸一通的手,小心地后退几步,顺势瞪了一眼一脸看好戏的陈克。
陌生的街头上车水马龙,行人熙熙攘攘,面朝着一间琳琅满目的杂货铺,傅南北眼神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