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殿内停留一会还不觉得，可待久了，宋栖时越发觉得头晕脑胀，脖颈处总有不适之感，奇怪的很。
细问这殿中淡淡的香气，辨别着，但太淡了，淡到她怀疑这殿内是否燃了香。
宋栖时“将军，殿内燃的是何中香料？”
正端坐着阅览手中竹简的凌不疑听宋栖时突然莫名其妙的一问，有些疑惑。
凌不疑“大抵是一贯用的檀香，怎么了吗？”
他一介男儿，对这些事情不上心也不了解。
檀香？
宋栖时心下一惊，连规矩也顾不得，撑案而起，踉踉跄跄的就朝殿外奔去。
呼吸越发困难，她扶着木门以此借力支撑着身子，短而急促的吸取殿外的新鲜空气，可脖颈、臂膀……各处的痒意都已经袭来。
凌不疑不知原由，连忙上前查看宋栖时的状况。
只见宋栖时面颊泛着不正常的绯红，白皙的脖颈上起满了红色的疹子。
凌不疑“怎会如此？”
宋栖时“劳烦将军请…请太医来为我诊治……”
宋栖时“我…我闻不得檀香……”
这是宋栖时第二次因檀香犯病，初次时值豆蔻年华，太尉夫人，她的阿母，为她请来了京中众多医师诊治，他们多是初见这种病症，诊治的方子一拖了好几日，宋栖时半条命都快入了黄泉，万幸最后保住了性命。
自那次起，太尉府上下便再没见过檀香，过了这么多年，她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凌府上下谁也想不到竟还有人会对高官贵族府中再常见不过的檀香不适。
宋栖时明显感受到她自己能呼入的空气越来越少，短短一句话她都要换几次气才能说完，
身上实在是痛痒难忍，宋栖时双手在脖颈处乱抓了一番，控制不好力度，抓出了几条血痕，向外泛着血珠。
凌不疑“来人，速请太医院的来，要快！”
凌不疑“别抓。”
见宋栖时难受成这般模样，凌不疑比谁都更担心紧张，一面向殿外高喊命人去请太医，一面拽下宋栖时不停抓挠身体的手。
这是宋栖时第一次在人前失态，一种羞耻感从心底莫名升起，这种羞耻感让她不敢抬头正眼看凌不疑，她怕从那双幽邃的眸子中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也怕看到凌不疑对她的嫌弃。
从没有人能容下她的错误，在她的认知中，犯了错，没有悔改的余地，只有被抛弃的下场。
所以她一直都步步小心，安分守己，恪守繁规琐矩，一切都尽力的做到最好。
可这一刻开始，她觉得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的，人总是会记住旁人的劣迹的。
病发的正烈，她神智不清之下，出现了颇多幻觉，脑子里一片混沌，记忆出现了重叠，儿时的欢乐时光中夹杂着流落孤城时的黑暗，数不清的生熟面孔也开始一一浮现。
宋栖时身体微微颤抖，双眼终是把持不住，一串串泪珠从好看的双眸里滚落，终是浸湿了睫毛，就这么啜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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