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难得认真工作,他向另一人问道“凭你的专业知识,你看出了什么?”
中也想起那个年轻的院长,“院长不是真院长,或者说在人际中他并不是领导者,一个典型的被支配者。他没有明确的价值观和是非观,也许是他的教导者的问题。另外,他很可能处于一个像组织一样的团体中。”
“还有,那些孩子,与其说人,他们更像猴子。有明显的等级分层,所有孩子虽然都在玩耍,但他们都在有分寸的,以体型最大的孩子为中心。他们……很有可能没有经受过什么教育,也很少有人和他们交流,小一些的孩子甚至没怎么张口说过话。”
中也此时抬眼与一直看着他的人对视“教室里的,他们,就是那些员工的预备役吧?”
太宰治饶有兴趣,他自己也能对人心把控的很漂亮,但是做不到这种天赋上的敏锐。又加了一些学习与锻炼,这人会是一个优秀的操心师。
太宰治:“这些孩子可能只是牺牲品,他们的残缺有人工的痕迹,还有智力,我觉得也许同样是人为。”
太宰治预感,这个委托,有点大。
中也回想到教室里的孩子,虽不能说长相丑陋,但是连清秀都挑不出一个。
他又问太宰“员工那边的男性,相貌如何?”
太宰轻笑一声,眨了下眼“和教室里的一般无二。”
中也往后靠了靠,靠着椅背:“横滨的情色场所多吗?”
太宰治半垂着眼,虚虚的看着轮椅的方向“大部分分布在贫民街,有少数在繁华区。”
女性,古往今来,在性上的受到的伤害从未停止。只是没想到,这家孤儿院似乎男性也不放过。
委托人还没找到,孤儿院的密室里可能会有些什么,今晚看来需要夜探孤儿院了。
当然,夜探的就太宰治一个人,毕竟推着轮椅的话还是太“嚣张”了。
不过中也会通过太宰身上的摄像和耳机交流。
他们离开餐厅随便找了个能过夜的地方。
其实中也原本想躺在床上安稳送走太宰的,只是在所有设备都接通的一瞬间他产生了幻觉。
有个人把摄像调整好,自己入镜,脸上抹着黄绿油彩,站在草地上佯装严肃的敬礼,然后笑的一脸灿烂,传声筒的声音有些失真“遵命!我的指挥大人。”
“叮——”
尖锐的敲击玻璃声把中也唤醒,用力眨了几下眼,呼出口浊气。
撑起身体抬眼看着拿手敲玻璃的太宰治。
太宰治抱臂,靠着房门,歪头看着还有些晃神的青年“嘛,中也还是去医院的好。”
中也感觉太宰的目光有些幽幽的,自己这种状态,加上这张脸……嗐,太宰治不舒服也正常。
中也重新躺下,并且抱了抱被子,一脸无所谓道“啊,一时半会死不了,现在你该走了。”
目光幽幽的绷带精无声退出了房间。
看人走了,中也脱力一般瘫在床上,医院啊……是该拿点药了吧 。
还记得,他说“一定要好好吃药啊,再小的起效也是希望。不是说我是缝隙么,那我就相信生命只要有一丝缝隙就能透进光来。”
那时的中也只是静静注视着拿着药盒子晃的人,他没说出口:是你凿开的缝隙,你又是光。
太宰治还没到目的地,中也便自顾自陷入回忆。
思念是这种如此无力又疼痛的感觉么。
啊……总是在护着我,又护着你的人民,怎么就不知道自己的生命珍贵。
知道我有多舍不得吗……你辛辛苦苦保护的挚友兼发小,可是在你死后两个月就赴了后尘。
还有啊……我竟然没完全死,就是,这里没有你。
你的容颜,性情,还是其它的什么,这些都可以在别人身上都可以看到,唯独你的生命,它是仅存的,一旦消失便再无回还余地。
橘发乱七八糟,被子盖过头顶,整个人都缩了起来,思念从黑夜里蛮横生长,砸破虚假的防线,穿透肉体,缠绕心脏。
“程珏……”
细小几不可见,却又在捕捉的那一刻就知道,这是怎样悲苦的哀鸣。
太宰治踏在孤儿院的草地上,他一直听得到,无论是耳机里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是最后两个悲痛到尖锐的两个字。
这个人啊,一面无所谓的活着,一面又凭借那两字艰难的求生。
耳机里安静许久,太宰治站在密室门前才出了声“中也,我到了哦。”
耳机里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一阵后又停下,大概是从手机看到画面了。
有些失真的声音传出“你知道怎么进的吧。”
中也听到听到了自信的笑声“呵,当然。”
然后手机屏幕上的墙壁就自己裂开了。
露出一条黑漆漆的走道,然后中也的屏幕也逐渐黑了下去。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太宰治双脚踏在地面上的细小声响。
太宰感觉的到,通道有些狭窄,整体向下倾斜,是要到地下。
空气开始逐渐干燥,温度也一降再降,直到有一股古怪的类似植物香气的味道飘来,才似乎是到了真正的入口。
中也看到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在黑暗里的人打开了手电。
手机手电的灯光朦胧的照亮一块区域,中也捕捉到,屏幕边缘有个类似架子的东西
灯光向前照去,大片大片的木质架子映入眼帘,黑色的喷漆木架,和木架上黑色的木头小盒。
太宰的脚步声再次响起,他正靠近一个书架,耳机突然传出声音将他打断。
语气稍显严肃“停下,捂住口鼻。不要用手触碰这里的东西。”
太宰的动作顿住,乖乖用衣袖捂住口鼻,等待耳机里的声音讲解。
耳机那边的人似乎叹了一口气“看到架子上的小盒子了吧,那是小棺材,里面的东西大概是尸油。”
耳机那边停顿后继续“看到有些还沾着泥土和血液了吧。虽然不知道是以什么方式提取的,但看这样子,八成不太干净。”
太宰这边终于闷闷的出声“是人的?还是动物的?”
耳机那边沉默了几秒“很大概率是人的。”
太宰治再次动了起来,半蹲到地上,看到架子最下面一层是纸张。
明川 女 十五岁,五月。
折 男 17岁,三月。
……
密密麻麻的纸条,每个架子都是,这难道就是那些孩子的归宿?
太宰向内部移动,有一面空墙,和桌子,墙上面是一些字母,字母上有颗钉子,几张纸被钉在上面。
最上面的一张,小鹿 女19
上面还有一张全身照,是一个瘦小清秀的女孩,眼神空洞,还有些含胸。
还有其他的,晴子 女 18,是个高挑的女孩,她皱着眉头,似乎拍照时极不情愿,不同于其他照片里绝望的氛围,这个女孩子眼里还有求生的意志。
“太宰。”耳机里突然出声。
“再去看一下那个叫晴子的女孩。”
太宰治照做,领口的摄像对准那张纸,眼睛则继续打量桌子上还没被挂起的纸张。
无一例外,每个都清秀漂亮,每个都是最好的年华。
在这手机不太明亮的灯光下,照不全还有多少纸张,也不知道身后还有多少木架。
在这黑暗的地下,到底埋葬了多少人,在这里,好像仅仅一张纸,就能看到一条生命的结局。
“好了。”是耳机的声音。
太宰治继续在地下绕了绕,这里出奇的大,还发现了不止一个出入口。
黑压压的高柜矗立在这儿,直抵天花板,墙面也钉满纸张,朦胧黑暗中,每张彩色照片都像哭泣的遗像,四周漆黑无声,这样的环境让人感到无比压抑。
隔着屏幕,中也听着太宰治一直不紧不慢的脚步声,还是出了声“行了,你先出来。不能多待,回来去医院检查一下。”
这里的暗道大概都是通这个地下的,没必要再看了。
等到太宰出了孤儿院,中也才开口“那个叫晴子的女孩,可能会是委托人,我通过浅薄的面部的肢体分析,她是很可能向外求救的。当然,一张照片,不一定准确。”
太宰治接话“呐,不管准不准,我们都要去一趟贫民街了,这个女孩被钉的地方是一处贫民街的缩写。”
中也浅应了一声。
然后两人就沉默了起来,直到太宰治马上要回来,太宰才开口“中也怎么会知道那些相关,警校还教这个?”
耳机那边的人似是在回忆“嗯……其实是处理过很多这样的案子。你所看到的那些小棺材,大概是降头术,是华国的东西,就是比较迷信的做法。而我总会接触一下精神状态异常或者有极度信仰迷信的犯人。”
至于为什么接触这类人嘛,因为这类人是最死不悔改的,当有高智商罪犯出现,找不到证据就很难办,而中也恰好就是这些人的克星。
作者晚上可能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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