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一日君寻静,你知道吗。我做了一个梦。
百目鬼静嗯。
四月一日君寻梦里,大家都回来了。
百目鬼静嗯。
四月一日君寻最后,大家都……
百目鬼静消失了?
四月一日君寻嗯。
百目鬼静那是你的心魔。是你的心病。
四月一日君寻我知道……
二人陷入沉默,空气中一片宁静。
四月一日仰头,发现自己已经戴上了眼镜。光斑映射在脸上,把他白皙的脸凸显得更为苍白。
这副眼镜就是当年丢失在梦里的那一副。零件丝毫没有受到时间的影响。
四月一日君寻百年来,我好累。
百目鬼静我都知道。
百目鬼静我一直在静静看着你。
四月一日君寻像爷爷一样?
百目鬼静嗯。
百目鬼静跪在樱花树下的草坪上。四月一日枕在他的膝上,看着樱花在微风习习中肆意缤纷飘落。
一片花瓣落在四月一日的镜片上。
他已经没有力气去拂去它。
四月一日君寻我一直很想你……
百目鬼静我知道。
百目鬼静俯身,将樱花瓣吹去。
他们仍是少年的样子,像是时光从不曾他们的脸上流淌过。
四月一日小心翼翼。
四月一日君寻小羽她还好吗?
静和小羽新婚,尽管知道四月一日不能出店,也发了请帖。
那一晚上,四月一日喝了一夜的酒,傻笑了一个晚上。
百目鬼静愣了愣。
百目鬼静她已经转世了。
百目鬼静我见过她多次,她也不识得我了。
静笑了笑。
四月一日君寻我……
静在当晚说过:小羽最重要的人是你啊。
那一刻无数的心酸苦楚涌上他的心头,所有人都在为他而操心,为他牺牲……
百目鬼静你想见见她吗?
静小心翼翼地抚上四月一日的额头,望着那一双异瞳,那一只是与自己拥有同样颜色的眼睛。
四月一日感受到他的目光,抬眼,与他目光交接。
四月一日君寻我曾想过带着你的眼睛去看大千世界,去看名泽大川,去看人间烟火,去看你们未来得及看过的东西。
四月一日君寻我好自私,我甚至想过一了百了,去颓废地活着,却怎么都死不了……
百目鬼静走,我带你去。
百目鬼静小心摘下他的眼镜,用右手覆于他双眼之上。
左手捻起地上掉落的一朵樱花。
樱花树无风而动,花瓣于空中飞舞。
四月一日只觉耳边铃声阵阵,没有多想。
像以前一样,静在哪里,哪里就是安全的……
百目鬼静睁眼。
四月一日睁眼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孩童,身上的和服也小了好几码。
四月一日君寻这里是?
他挥了挥衣袖,攥紧了拳头。视角变矮,觉着有些不自在,但眼镜还是那副眼镜,搁在小巧脸上显得格外大。
百目鬼静等着,呆子。
这声音稚嫩而绵软。
四月一日回头一看……
惊掉了下巴!
百目鬼身着红色的和服,上头绣着粉色的牵牛花。头上带着红色的流苏绒花。
四月一日君寻我……你……
他的眼镜从鼻梁上直直滑落,径直掉在地上。
百目鬼静躲起来,呆子。
百目鬼静牵着四月一日的手,躲进路边的夹竹桃丛中。
四月一日像是受到暴击,浑身颤抖着,一言不发……
百目鬼静怎么啦?
静的脸粉嫩嫩的,眼睛水汪汪的,茶色的瞳仁看起来楚楚动人,樱桃小嘴更是抿得小小的。
四月一日君寻我的眼睛不干净了……啊!
他捂住了眼,甚至忘了捡自己掉落的眼镜。
百目鬼遥爷爷曾在梦中给四月一日看过静小时候的照片。
本以为一直都能靠这个抓住静的笑柄,结果,反而受到伤害最大的……是自己啊!
百目鬼静闭嘴,呆子。马上小羽来了。
静捂住了他的嘴巴。眯起眼睛,像是威胁他。
四月一日见静萝莉贴近他,连呼吸都能清晰感受到,心脏吓得砰砰直跳。屏息。
五月七日小羽这是谁的眼镜?
稚嫩的女声传来。
静放开了手。四月一日扒开花丛,望着那个身着嫩黄色连衣裙的少女。
此时,三人直勾勾地对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