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吴因毫不迟疑地答应了，“我先进去咯，加油！”
“好。”杜慕远看着她的背影，眼神久久不能移开。直到吴因转身看到他还站在那里之前，他几乎是有些慌乱地离开，去了自己的考场。
“妈，你轻松点好不好，”考完综合的中午，吴因的心态已经非常放松了，郑如蕙却还在紧张地忙这忙那，“就剩一门英语啦，我肯定没问题的。别的不好说，国立美院应该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吴因撒娇似的抱住母亲。
“因因，”郑如蕙拍拍她的手，“妈妈看见你现在的样子，就知道当时我没有做错决定，幸好，幸好我带着你跟那个人离婚了。”
“妈，今天可是高兴的日子，别说这些。”吴因惊讶地发现，现在听郑如蕙再提起这些，她已经不再像以前一样难受了，人们总说时间能抹平一切，可能这就是时间的力量吧。
“好，”郑如蕙笑着说，“今天下午公司有个会，舅舅忙不过来，就让陈叔一个人来接你，好不好？”
吴因心下是有点失望的，毕竟是一辈子只有一次的高考，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满不在乎地笑着回答：“好啊，当然没问题，你忙你的就是了。”
“还是因因懂事。”郑如蕙摸摸她的脑袋。
……
下午五点整，高考的最后一声铃声打响了。吴因如释重负地收好自己所有的东西，等着监考老师过来收答题卡、试卷、草稿纸。她很是疲惫地闭上眼，高中三年尤其是高三这一年为高考付出的一点一滴都涌入脑海中，她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千起来。等到监考老师按照广播的顺序把他们放出考场的时候已经是五分钟之后了，吴因拖着脚步慢吞吞地往校门口走去，一年多以来脑海中始终紧紧地绷着的那根弦猛然松下来，难以言喻的疲惫如浪潮般席卷而来。
“因因！”她还没走到校门口，后面就传来了杜慕远的喊声。
“慕远！”她远远地跟他挥手，“你快点儿啊！”
“来了来了。”和大部分学生包括吴因在内脸上浓浓的疲乏比起来，杜慕远显得相当的神采飞扬，三步并作两步飞奔过来。
“你早上说有话要跟我说，现在能说了吧。”吴因和杜慕远一起往八中门口走。
“嗯，”杜慕远低低地应了一声，又往前走了两步，才继续道，“因因，算起来我们也认识了两年多了……”才说了两句，他一下子又陷入沉默之中，只闷着头往前走。
“怎么，突然不会说话啦？”吴因暗暗好笑，打趣他道。
“我……”八中正门口，杜慕远停下脚步面对着吴因，他耳尖有些发红，好像费了很大劲似的，下定决心开口道，“我喜欢你。”
“什么？”吴因感觉自己好像听错了，下意识地问道。
“我说，”话一说出口，杜慕远反而不怕了，他胆子大起来，“我喜欢你。我……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控制不住地去看你，去关注你，我选择……”
“因因。”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清冷的男声，吴因和杜慕远都转过头去看那是谁。那个男人站在余晖犹烈的阳光里，只穿了件白色的衬衫，没有打领带，领口的口子松开了两颗，露出点引人遐想的肩颈线条，他穿了条黑色的西裤，手里捧着一束开得正盛的向日葵，神色淡淡地看过来，正是程子凌。
吴因心里咯噔一跳，程子凌不会听见杜慕远跟她表白了吧？她心中有些惴惴不安，抱歉地抬头看着杜慕远，杜慕远此刻也低下头来看着她。
“慕远，”她声音中满是犹豫，“你知道，我一直把你和欣怡当作最好的朋友，你们是我在一中最喜欢的两个人。可是……这不是你想的喜欢……”
吴因不忍心看着杜慕远眼里的光一点点暗下去，直至他那双总是燃着火苗的眼睛里的火光熄灭，她低下头说了句“对不起”，转身往程子凌的方向走过去。
“子凌哥，”她还是低着头，“是你来接我啊，妈妈不是说陈叔过来吗。”
“拿着，”程子凌没回答她，把手里的花往前递了递，“给你的。”
“…….谢谢。”吴因抬头，程子凌神情不变，她接下向日葵，道了谢。
“走了，”程子凌自然地接过她另一只手上的包，“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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