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因回考场里拿包的时候程子凌就在外面等她，她的膝盖之前被狠狠地在椅子腿上撞了一下，疼得厉害，大概是青了，走得有点一瘸一拐。吴因手上拿着文具和水杯出了教室，在教室外面的储物处缓缓地收拾东西。
“腿怎么了？”程子凌在边上看了一会儿问道。
“噢——”吴因声音里还带着哭腔，鼻音很重，拖得长长的，“刚刚被那个马脸老师拉出来的时候撞到了。”她把裤管卷起来，这么长时间过去，左边膝盖上果然是淤青一片。
“马脸老师……”程子凌一想到马老师那张长长的马脸，确实是这样，他摇摇头，从吴因手里接过收好的书包，“还有哪伤到没有？除了脸上和膝盖。”
“还有，”吴因有点难为情地指了指腰，“腰上给撞了好几下。”
“嗯，”程子凌没看她，拿着包走在前面，“慢点走。”
“哦。”吴因跟着程子凌的脚步往外走，她忍不住抬眼看前面身高背阔的男人。银灰色的西装包裹住每一寸能惹人遐想的躯体，反而更让人肖想西装下的模样。程子凌腿长，步子也大，平时吴因走在他后面都是连跑带赶，今天却是始终只跟他隔着半个人的距离。他手上提着个粉蓝色的书包，上面还有两个卡通挂坠，跟他怎么看怎么不搭。
“嘶——”吴因看得太入神，下楼的时候没注意，踩空了一脚，整张脸砸在了程子凌坚实的背上，鼻梁砸得一酸，立刻就有生理性的眼泪分泌出来。
她清晰地感受到程子凌背后的肌肉一僵，程子凌没敢动，只回头问她：“能自己站稳吗？”
“能能能，”吴因赶紧扶着扶手站好，“抱歉啊子凌哥。”
“没事。”程子凌又看了她两眼，转身还是走在她前面，只不过走得更慢了些。
等他们好不容易挪出了校门口，老李都已经等得出了车厢了，他百无聊赖地站在车边抽着烟，看见他们出来赶紧迎过来，从程子凌手中接过吴因的书包，“吴小姐这是怎么了？今天不是考试吗？怎么搞成这副样子？”
程子凌站在后座旁边拉开车门，自己却没上车，“上车。”他一手撑着车门，对吴因道。
“李叔，上车再告诉您吧。”吴因勉强地对老李笑了笑，矮身上了车。程子凌等她上车之后顺手关上门，绕到另一边上了车。
老李开车还是一如既往的稳，听了吴因跟他说的张敏的事情，他不禁啧啧称奇，“你说现在的小姑娘确实是复杂得很啊，就一次模考还能弄出这么多事来，我还真是从来没见过。”
“前面路口停一下。”程子凌一直没说话，只是听着吴因跟老李说话，这个时候冷不丁来了一句。
“哎好。”老李应他的要求停下车，“怎么了程先生。”
“你去药店买点酒精、棉签，还有红花油。”程子凌敲了敲车窗玻璃，路边就有一家连锁药店。
“好嘞，”老李拉下手刹，“您二位等我一会儿啊。”
“家里不是有吗？”吴因还没来得及问完，老李已经下车了，程子凌也没阻止。
“你知道在哪？”程子凌没看她，头朝着另一边窗外，看着老李进了药店。
“不知道。”吴因想了一会儿，诚实地摇摇头，“但是舅妈知道，上次舅舅腰扭了她还拿出来用的，我可以问问她。”
“然后让她把你受伤的事告诉郑阿姨吗？”程子凌瞥了她一眼。
吴因哑住了，她受伤的事情要是让郑如蕙知道了还不知道该怎么圆呢。良久，她探头看着从药店出来的老李说道：“谢谢子凌哥，你考虑得真周到。”
“嗯。”程子凌的回答永远都这么简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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