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旁边住着十几户人家,其中有一户住着一位百岁老人,没有子女。她叫淑萍,是这个镇上最年长的老人,平时以占卜为生,听说这是镇上最有声望的占卜者,靠海的居民不管是哪个村的,路程多远,都会选择跑来找她占卜。
淑萍老人平时没有人来找她占卜的时候,就紧闭双眼坐在村口,偶尔嘴里在念叨什么,每当她不出声的时候,村里人就以为她死了。叫她时她总是死死的盯着别人不说话,眼神犀利得像一把尖刀,多看两眼便会活活被刺死。
村里的人越来越不敢叫她,她每天还是像平常一样一坐就坐到深夜,谁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的家,有时候出海很早的渔民出海时还看到她踱在村口,不知道在看什么。
陈先生常年出海,很少回家,今天一大早他们的船在村口停泊,刚下船便看到了淑萍老人一人在盯着什么,面无表情。
“淑萍奶奶,您怎么起的这么早,一个人过来这里多不安全啊,我扶您回去吧。”陈先生是淑萍老人的邻居,一直把她当自己的奶奶看待,说着便扶着淑萍往家里的方向走去,而淑萍老人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一直回头望着陈先生回来的方向和死死的盯着那艘船。
第二天早上,陈先生很早就来到村口,他看到船上有一抹身影,很小很短,像是蜷缩着的,一动不动。他慢慢的走上船舱,一股纸钱的味道扑鼻而来,呛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还夹带着一股死尸般的腐臭味。
陈先生的很奇怪,这个时间怎么会有人在他的船上烧纸呢?他慢慢的凑过去看,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女人坐在船头,她一动也不动,像是死了,陈先生害怕极了,他伸手过去拍拍那个老女人的肩膀,还是没有反应。这让陈先生更害怕了,可能是害怕的驱使,促使陈先生把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的身体翻了过来。
她的头发长到腰间,带着一股浓重的死鱼的味道,陈先生拨开她脸上的头发,是淑萍老人,她为什么要在这里烧纸呢?这些疑问都压着陈先生的脑子,他感觉脑袋整个像是要炸开了一样,这时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充斥了整个船舱。
不知道什么东西压着陈先生,他想睁开却睁不开眼睛,想动也动不了了,他感觉后背好像一座山压着一样,他感觉疲倦若死,隐隐约约好像看到了一个年轻的女人在看着他,笑得很大声,刺耳的笑声震得陈先生的耳朵都要聋了,他什么都听不到了,只是看到那个女人的脸变得扭曲,眼睛里流出了鲜红的液体,嘴巴跟下巴裂开了两半........
“啊.......”陈先生大声叫了出来,睁开眼睛时,淑萍老人正死死的盯着他。
“淑萍奶奶,你怎么在这里,我刚刚这是怎么了?”他看了看船头,什么都没有,没有纸钱被烧后留下来的灰,也没有面目狰狞的女人。
“今天你不要出海了,现在就回家做一场法事,有个女人在跟着你。”淑萍老人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着陈先生说。
“为什么?什么女人?”陈先生满脸疑问的看着淑萍。
“不能问,赶紧回家去。”淑萍老人的表情更加严肃了。
陈先生执拗不过淑萍老人,只好先回了家,他把此事就告诉了他的老婆,他老婆却要赶着去打麻将而没有理会陈先生的想法,也没有理会这场法事,留下陈先生一个人待在房间,只见他走来走去,不肯坐下。
很快就到了九点钟,陈先生还是一样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渔场的王老板,王老板声称今天缺货,要求陈先生今天晚上必须送鱼过来,否则就解约。
陈先生更加困惑了,他想起了淑萍老人的今日绝对不能出海的忠告,心里还是打了个寒颤,毕竟淑萍是镇上占卜最有声望的老人,还有他今天看到那张扭曲的脸,就是他的前妻,这个女人到死都没有原谅他为了娶上有钱人家的女儿而抛弃了这个女人,让她病痛难耐,跳海自杀。
陈先生还是决定出海,他不能失去王先生这样的合作商,于是他先去了淑萍老人的家,不过她睡觉了,安详得像是死了一样。陈先生不忍心叫醒淑萍老人,一个人向村口的方向走了。
他来到船上,犹豫着要不要开船,但马上想起王老板的话,不由自主的启动了油船,一会儿便开到了海中央。
这时天越来越暗,陈先生的老婆觉得心里很不舒服,于是跑回家里,看到陈先生不在家,又跑去淑萍家,此时的淑萍直直的躺着,嘴里还一直念叨着‘来不及了,来不及了’说完,两腿一身直,口吐白沫,她死了。
陈先生的老婆被吓傻了,打电话给陈先生,没有信号。此时在海上的陈先生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于是调头往村里的方向驶去,可是方向盘根本就不受控制了,他越用力拧船越是往村口相反的方向开,他看到了那张脸,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冲他笑然后变得扭曲,丑陋不堪,“你终于还是来了。”那个女人大声的笑,笑得嘴巴和下巴都裂开了......
陈先生的船翻了,村里人找了三天才找到他,打捞上来是的时候,他已经被鱼啃得面目全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