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烛尝试竖直站立,尽管腿挨不到地面,他还是成功的竖直了。水没过了他的头顶,锁链禁锢着他,刺入血肉里、勒出痕迹。方正的箱子是透明的,但是四周都被封上了木板,只有一点点光透进来。
他闭着眼,犹如濒死的败犬。
卡怛在外面静静地看着这个箱子,看了几秒后毫不犹豫地踏出房间,门关上的声音让一直静止的水都荡漾了一下。
景烛、(月蚀。)
他当然不可能让卡怛目睹他凭空消失在这里,那样太有风险了,毕竟他还没搞清楚他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月蚀.“稍等……有点奇怪,有什么东西正在堵着我的力量。”
月蚀难得正色。
水突然从底下消失,景烛呼吸了一下,但立刻就有水灌满了这个箱子。
景烛依然闭着眼睛等待。
与此同时,萌学园。
谜亚星躺在宿舍里的沙发上捂着图腾处,没有控制住喊出声来,叫的越来越凄惨,身旁的艾瑞克心急如焚地蹲下,询问他情况。
他的眼睛难以对焦,嘴唇长着,痛苦的嘶吼从这里发出来,而他想从嘶吼中喊点什么。
景……烛……
他弓着身,图腾和右手痛的他想砍掉这两个地方,额头出现了一些薄汗。
景烛……
他自己都听不清自己说了什么。
只是执念告诉他,受了伤要说出来。
艾瑞克凑近了一些,焦急万分。
艾瑞克.“谜亚星?”
艾瑞克.“你说什么?”
艾瑞克.“你怎么样啊!”
看得出来,艾瑞克都快急哭了。
那另一个人呢?
景烛知道他这样,会有什么反应?
会一样痛苦么,冷淡的神色会为了他带一点心疼么?
但是……
你听得见么。
景烛。
*
景烛在水里睁开了眼睛。
他看得见月蚀因为力量迟迟使用不出来而恼怒,但他不想再等了。
手臂微动,锁链立即生出了无数荆棘与尖刃,刺入了他被锁链包裹的每个地方。
景烛一声不吭地抬起手,尽管手腕被锁链层层缠绕,他也抬起来,在尖刃刺断他的腕骨的时候,手心凝聚起一股淡蓝色的荧光。
月蚀.“景烛!”
她瞪大眼睛。
淡蓝色荧光慢慢凝为光球,景烛的气色肉眼可见的变得虚弱。荆棘长大、伸长,马上就要缠绕住他的整个脑袋,光球直接爆炸。
光点斑斑,在水里闪烁。
月蚀咬了咬牙,眼中满是愕然——
几只银蝶突现,翅膀上沾染了几点淡蓝色光点,在水中缓慢飞动,绕着景烛划过绚丽的弧度。景烛的身体摆动,锁链、荆棘慢慢的一层一层脱落,只剩下尖刃插在他身体各处。
他弓起身,又迅速反弓,双手握成了拳,银蝶绕着他煽动翅膀,被木板覆盖的箱子颤栗、愤怒、咆哮,潮湿粘腻的空气中,他于蝴蝶骨骼中携着光晕破茧,被银蝶簇拥着拥抱尖刃碰撞而成的火树银花的白焰。
少年身上淌着血,银蝶四散而飞,翅膀卷起白色的温和弧光,又随着弧光隐匿不见。
月蚀也随着银蝶遁了。
柔软蓝发混着血和水,早已不成样子,少年脸蛋更是白了一个度,没有光的昏暗环境中显得透明晶莹。他于一片狼籍中抬起了眼,那眼中死寂无波,瞳孔深处燃烧着炽热的血红焰火,炸裂出星点似的碎光。
【TA】轻声开口,问月蚀:
..“你看见了什么?”
月蚀眼里满是惊恐,望着不可能看见他们的蓝发少年。
月蚀.“蝶舞。”
顺着月蚀的眼睛,【TA】也看到了先前银蝶环绕少年煽动翅膀的景象。
淡蓝色光点为他而生、浑浑噩噩地与荆棘反抗,银蝶带着枯竭的骸骨飞越太阳、没有戛然而止、只有与尖刃煎熬相残,烈火点燃寂水、暮色降临取代天光、澄澈血液热烈滚烫、往空气里浇个精光。
那是……
——银蝶与神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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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那个鸦。感谢
许那个鸦。猪猪要黑化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