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楔子

海鸥的叫声，被海风吹飞的刘海胡乱拍打在少年脸上，他的头发有些过于长。少年的衣服套在身上，他太瘦了，就像小孩偷穿自家大人衣服一样。一夜了，顾明秋已经自言自语一夜了，他看着月亮伴着他在海边是岩石上坐着，然后缓缓退场。黎明，就是没有星星月亮，也没有太阳的一段时间，他似乎看清楚了每一朵云的走向，却看不清自己的未来。

“顾明秋，从今天起，你的人生到此为止。”他突然放高声音，与刚才的窃窃私语不同，少年的嗓音是明亮且带着笑意的，他为着自己即将到来的解脱而高兴着。

他跳下岩石，脱下发白的帆布鞋，静静地盯着远方不太平静的海洋，海浪一遍一遍乐此不疲地打上沙滩，再退缩。那是催命的声音。

他的眼睛死死地看着自己的归宿，一步一个脚印，走得异常坚定。慢慢地，海水淹没脚踝，没过小腿，淹过膝盖，直到逐渐向上。

宋希言躺在床上，高考结束，好久没有睡过这么早了，果不其然，生物钟把她给敲醒了。

凌晨四点多，她爬起来往海边走，她想要趁没人的时候自己走一走，凌晨总是极其幽静的，除了海浪就是海鸥的叫声。她是近视眼，眼镜在旅行包里，懒得再拿出来了。

走过一段距离，宋希言发现了，岩石旁边，顾明秋的鞋子，她极其熟悉的一双鞋。哟，小伙子这么丢三落四的吗？

宋希言顺着脚印往前走，她在心里埋怨自己的近视眼跟懒人癌，宋希言隐隐约约看到一个身影在往前走，也可能脑子睡糊涂了，她鬼使神差地喊了一句：“阿秋！我喜欢你呀！”

顾明秋转过身，跟女孩的眼睛对上了，他第一次在这个时候产生了活下去的念想，好吧，那么，就当是为了小言而活。

女孩对着他招手，至于宋希言后来说了什么，他都没听清，只是原路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