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冬晨,太阳慢慢升起,阳关爬上墙壁,并没有那么温暖,但让死气沉沉的冬晨增添了一丝活力。
半拉的窗帘拢着一半墙壁,投下半片阴影。
结了霜的窗户外大街小巷堆满了雪,夜里下了一场大的。雪花来的悄无声息,走的又是那么安静。屋内一口玻璃棺材,拢着一个安静的人沉沉的睡去了,相比其他睡着的人,他们唯一的不同之处大概是暂时和,永远。
床,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玻璃棺材,木质床头柜变成了优雅的玻璃小桌,暖气再也不会令人温暖,正在充电的手机循环着一首安静的纯音乐,大街上铺了一层白色毛毯,时有几个满面冻得发红手里拿着糖葫芦的孩童一起在大街 小巷奔跑,玩乐,欢笑,有对高中情侣手牵手在雪地上留下双双足迹,老夫老妻坐着轮椅,肩并肩看日出,肩上腿上披着陈旧的棉衣同一条棉被。
太阳永远也不会照到被遗弃的角落。
············
休息日,凌志拉着姜嶔出门散步,凌志细致的观察周遭事物,姜嶔不喜欢出门,边走边捧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她低着头,不时笑一下,是一种不明显没声音却寡淡动人的笑。
‘’姜主任,姜主任······‘’凌志轻咳一声,‘’嗯。‘’姜嶔抬头,乒,撞上前面一个略矮的姑娘,还没等他说话,那姑娘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凌志用意味深长的目光打量着她,姑娘绕过警察,然后匆匆消失在另一条深巷里。
姜嶔被弄得一头雾水,不过他也不敢看书了,赶紧合上那本小说,微微皱眉‘’等等,凌队,刚刚,那个女孩······‘’
姜嶔顿住了。
凌志点了点头,‘’刚刚那个人,很可疑。‘’
姜嶔点了点头,多年的工作经验让他们变得如此默契,机警。
姜嶔抬头看了看凌志通红的眼睛,颇为感动的笑了笑,‘’可能是讨好型女孩吧,凌队,我看,您也许可能是太紧张了,职业病怎比我一当法医还重啊。‘’
尽管那个女孩的确可疑,无凭无据,只因紧张和神经兮兮如何给人定罪。
没有人会相信你的直觉,因为他们不是你,你不可以不相信自己的直觉,不然与他们那些尚未主宰你的过客有何区别。
女孩只是精神状态不太好。凌志在心里不停劝慰自己。
凌志叹了口气,他明白姜嶔的意思,低下头,对上姜嶔的眼睛,姜嶔皮肤被冻得有些苍白,眼睛像子夜的星空,宁静深远。
‘’凌队,昨天咱们又破了一个网络诈骗的大案,沈局有没有打算这个月发奖金给我们啊。‘’姜嶔恬静的笑着。
‘’破的那么慢,沈局不满意,你说呢。‘’两人默契的同时叹气。
‘’咱们干脆换个地儿吧,一起换。‘’姜嶔开玩笑似的说。更让他意外的是凌志居然点了点头,这个月不是没奖金了,是奖金变少了。
‘’歇歇吧,凌队,为了破上一个案子,你昨天夜里一夜没睡吧。‘’姜嶔看向白雪皑皑的地面,抬手理了理被风吹的乱糟糟的长发,戴上帽子。
‘’生活不易。‘’凌志笑着开了句玩笑,顺便摸出一根烟,点燃,塞到嘴里,猛吸一口,吐出来。本想让气氛轻松一点,没想到姜嶔却越来越面色凝重。‘’抽烟吗。‘’姜嶔点点头,也接过烟,从衣袋里掏出火柴,点燃,塞进嘴里。二人一起,吞云吐雾。
‘’额,我也可以向沈局说说上一件案子有多棘手,有多不容易,以及网络课大部分同志两夜都没睡,案子破的是慢了一点,我好好和沈局说说,你不用太担心你弟弟,你弟弟反倒担心你呢。‘’凌志吐出一口最后烟,把烟头碾灭,扔进垃圾桶。
姜嶔不说话了,也碾灭烟头,扔进垃圾桶。
······
回到局子里,他们来到休息室,姜嶔在休息室的沙发上打盹,凌志在休息室外抽烟。
当年的姜主任,只是一个助手,初来局子里,像一个实习生初来一个大公司。
沈局脾气不好,过去警队出过几次大案子,尸体高度腐烂,凶手多次作案,法医们忙得焦头烂额,其他人把责任推给法医,沈局老是责备人脚不快动手不干脆技术不够娴熟,尤其是姜嶔,这位小姐明明是千金,还要出来做法医,学历极高并经由保研的姜嶔在没有实战经验的情况之下,在邹教授眼里,不过是个草包。
姜嶔从小娇生惯养,不看资历,还真是个‘花瓶’,姜嶔从不提及学历,除学习外吃喝玩乐,不是能法医这种工作的人,反而适合进娱乐圈。
在一次分尸案中,姜嶔大显身手,大家沉默的看着低调的姜嶔,一言不发。
凌志想起几年以前关于姜嶔的事头便一阵阵发晕,曾经好几件复杂的案子,一具具尸体,看见过满地的血迹,见到人在墙上用血写的字迹,见过切成片的尸块······
姜嶔,比他小了将近五岁的女孩见到那些尸体血迹甚至从心底比他还从容镇定,时常抱怨加班太累有市场自愿加班到最晚,抱怨奖金太少仍愿意干下去的理想主义为案件的侦破曾立下汗马功。
远处,一道偏瘦的身影从走廊另一端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