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马嘉祺的婚姻,仅外人可见的幸福美满。他们只看得到我和马嘉祺的青梅竹马,终成眷属。
看不到秦阮离开的那天晚上他喝醉的模样,也看不到马爷爷病危的那个晚上马嘉祺眼圈红红的求我和他结婚。
我幻想过马嘉祺有一天能回头看看一直守在他身后的我,单膝下跪温柔的跟我说“嫁给我好吗?”,或许我会故意犹豫让他着急,然后在他垂头丧气的时候把手伸到他面前,傲娇的跟他说:
“那我就答应你吧。”
然后我们会抱在一起,会接吻,会有一场很盛大的婚礼。
可是,我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会是在医院。马嘉祺看望爷爷出来就一直低着头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我气喘吁吁的赶到,看他难过的样子急得眼泪就要出来。
我怎么样了嘉祺?你说句话啊。
他抬头了,说话了,说的是我一直梦寐以求的话,
马嘉祺嫁给我好不好?
可他又不止说了这一句话,
马嘉祺爷爷说他走之前想看到我成家,只有你能帮我了。
他哽咽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眼圈红的不像话。马嘉祺,他可以是马氏集团年少成才的二少爷,可以是学校里意气风发的学生会主席,也可以是足球场上运筹帷幄的主力队员。
可他怎么也不应该像现在这样红着眼眶满眼的无助,像是一只连炸毛的力气都没有的病恹恹的小猫。
我讨厌这样的他,因为这让我想起那天晚上为了秦阮醉酒的马嘉祺。
我当时也是这样站在他面前,他以为我是秦阮,拉着我的衣服嘴里不停的说着“不要走。”我第一次看到马嘉祺为了一个人失态,还是为了一个女生。他喊的每一句“秦阮”都在我心上划出一道血痕,我捏紧拳头,指甲把掌心掐得生疼好转移我心上的痛感。我开口喊他名字,却被自己的哭腔惊得愣了一下。马嘉祺也愣了,他说过他最怕看到女生哭。他站起来仔仔细细的看我,看完之后像是失望一般说了一句“原来不是秦阮”。
我马嘉祺,跟我走。
我生生把自己的哭腔憋回去,拉他的胳膊。马嘉祺知道是我,所以顺从了不少,乖乖顺着我的力度走着。一边走我一边哭,泪水把我的头发粘在脸上,狼狈得很。马嘉祺还在不断地念叨“你为什么要走?”“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走到一个路口,等红灯的间隙马嘉祺靠在红绿灯的柱子上呆呆的看着前面。他抬头叹了口气,我转头看到他眼泪顺着脸庞落下的可怜模样。他问我,
马嘉祺她为什么要走?
心里的酸楚在一瞬间爆发,我走上前推了他一下,歇斯底里的喊出来,
我因为马氏集团出事了!她以为你们家没钱了,你对她没有利用价值了!马嘉祺你能不能清醒一点!秦阮她根本不是真的爱你!
听到我这么说,马嘉祺急切的来反驳我,
马嘉祺不许你这么说阿阮!她只是出去留学了她一定会回来的!
我马嘉祺!你就是脑子有问题!你活该被骗!
我想我生气的样子一定很可怕,不然马嘉祺怎么不敢回我了?我扒开自己的头发,却看到他伸手大力的把我拉进怀里,然后我在他怀里感觉到一辆车飞快的从刚才我站着的地方开过去。我没办法生气了,只是一味的哭。马嘉祺总是这样,我绝望的时候他又要来照亮我。我被他抱着,哭了很久才逐渐意识到我明明是来照顾他的,怎么又成我被他照顾了?
我把他推开,马嘉祺脸还是被酒气熏得红红的,眼睛却清明了不少。他低头望着我,过了一会才开口。他叫我的名字,垂下眼眸愧疚的跟我说对不起。
马嘉祺我不该凶你,对不起。
我……我原谅你了,马嘉祺。
我原谅你了,马嘉祺。
我原谅你走不出秦阮的阴影,我希望我可以把那片阴影照亮。
回忆被强行唤起的感觉让人心烦,什么都没说就感觉喉咙被一股酸涩堵住了。马嘉祺还在等我,他站起来像那天一样把我拥进怀里,像那天一样跟我说对不起。
马嘉祺对不起,我不应该这么突然的问你。
我我原谅你了,马嘉祺。
我也像那天一样回答他,但又比那天多了一句。
我我答应你,马嘉祺。
我怎么可能拒绝。我嫁给他,我爱他,即使他娶我不是因为爱我。
我想,
或许少年的爱意只能给一个人。
秦阮,那个和他一起度过整个高中岁月,却在他最无助的时候头都不回的出国的女人。
我想,
或许我该给自己一个机会赌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