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他已经止住了体内的能量暴动，也意识到了刚刚的一幕只是幻境。
他抬眸看突然出现在前方的少女，少女声音清丽透亮，哪怕有一层青碧色的光蒙住了她的脸，东方末也依稀能感受到她散发出的戏谑。
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应该不是错觉。
心里这般想着，东方末依旧是一幅欠揍的模样，“与你何干？”
措不及防被噎了一下，少女也不恼，只是笑盈盈地看着他，嗓音笃定，“你喜欢她。”
东方末瞳孔微缩，天空的阳光刺眼，大地开始有嫩芽冒出。
一时间，他竟说不出反对的话。
东方末从未在他人面前承认他对蓝天画的情感，哪怕是在得知蓝天画死讯的那段时间，他也从未说过一句喜欢。
或许洛小熠等人曾经怀疑过他对蓝天画的感情到底是幼时积攒下的战友情，还是经年累月的喜欢。
霍金司长老曾让他好好思考他对蓝天画的感情，那时他逃避了。
他生性骄傲，却又再别扭不过了。
要他正面承认喜欢，也算是一个世纪难题了。
可即便如此，龙武族人皆知，蓝天画永远是东方末的偏爱与另外。
少年的世界黑白分明，永远赤诚热烈。
在他看来，喜欢一词，一辈子说一次就够了。
他曾想过等一切都结束了，就陪蓝天画去游山玩水，计划一场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旅途。
可蓝天画的死讯和失忆将他打入十八层地狱，他再也不能从她的瞳眸中看到自己的影子。
左耳的耳钉温凉，东方末忽然有种倾诉的冲动。
阳光依旧刺眼，大树和藤蔓交织着成长，为他挡住了些许阳光。
似有所感，他抬眸看了一眼风羽的方向，金色的瞳眸熠熠生辉。
骤然对上他的目光，风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心跳漏跳了一拍。她下意识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看着东方末。
少年背对着阳光，阳光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整个人变得朦胧起来。
风羽只能听见她的心跳声和少年认真虔诚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她听见东方末说——
“没错，我，东方末，喜欢蓝天画。”
“全世界最喜欢她。”
喜欢蓝天画，曾是他不能宣之于口的秘密。
现在，他将秘密昭告天下。
他希望，全世界都知道，东方末喜欢蓝天画，全世界最喜欢她。
少年的神色太过认真，像是在宣读某句箴言，让人生不起调笑的想法。
风羽只觉心脏停顿了一瞬，旋即迅速地跳动起来。
她呆愣在原地，不明白她的身体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奇怪。
听见了东方末的回答，少女算是满意了，她偏头看风羽，见她面色绯红，却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少女一时有些恨铁不成钢，在心底再一次唾弃当初给风羽下毒的人。
要不然也不会造成现在的局面。
少女止住思绪，丢下东方末，又回到了风羽身边。
“你还好吗？”
少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清风从远方传来，围着她打转。
明明是素未谋面的人，风羽却在这一刻感到了熟悉。
不只是声音，还有少女说话的习惯、她的举止、她的神色，都让风羽感到了熟悉。
风羽怔了怔，记忆碎片在脑海翻涌，她忽然抬头看她，“我们是不是认识很久了？”
她的嗓音有些艰涩，没有记忆的她厌恶极了现在什么都不知道的她。
少女微微一怔，她上前一步，连同清风一起，将她拥入怀。
鼻尖缭绕着一股清淡的香味，有点像清风携带的气味，很好闻，她对这个味道再熟悉不过了。
“别伤心，很快了，再给我一段时间，我们就能见面了，你也能知道一切了。”
少女清澈透亮的声音入耳，风羽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起来。
强烈的睡意涌上脑海，风羽拼命想要睁开眼，却还是不敌睡意的来袭。
在她睡着的前一瞬，蒙住少女脸庞的青碧色的光消散，露出一张清丽的脸。
风羽微微睁大眼睛，企图记住少女的模样。
下一秒，她彻底陷入沉睡。
少女轻轻叹了口气，眸光温柔地看着风羽化作光点离开，才重新回到东方末面前。
东方末只觉眸光一晃，刚刚消失不见的少女又出现在他面前。
只不过，只一次，她身上笼罩着的光芒彻底消散，露出了她原本的样貌。
少女容貌清丽脱俗，眸色发色皆是青碧的色彩，一头长发不扎不束垂及脚踝，衣着随意，清风在她周身俯首称臣，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神明，降临人间。
东方末并未被她的容貌所摄，他后退一步，目光警惕地看着她。
见到他的动作，少女轻笑一声，笑容玩味，“还是这幅样子啊，真是令人伤心啊。”等小桑恢复记忆了，她一定要告他一状！
少女嗓音欢快，显然没有半分生气的情绪。
东方末挑眉，嗓音笃定，“我们认识。”
少女没有否认，只是有些意外地看着他。良久，她轻叹一声，似是无奈地说道：“还是这么敏锐啊。”
“你想知道什么？”东方末眸光锐利，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又或者说，你想从谁身上得到什么？”
“我什么也不想知道，也不想得到什么。毕竟，”少女笑盈盈，故意拖长了语调，“我已经知道很多了。”
东方末没出声，但显然是不信的。
少女轻笑一声，青碧色的瞳眸里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多注意一下小……蓝天画吧，有人和你抱有一样的心思呢。”
东方末瞳孔微缩，下意识上前一步，“你什么意思，说清楚，是不是有人要对她不利？！！”
“我只能帮你到这了，说太多，对你对我都不是好事。”少女微微仰头看了眼天空，语气带了一丝叹息。
东方末还想继续追问，却见远方大风卷来，扑在脸上，他连眼睛都睁不开，只能用手挡在身前。
待他再次睁开眼，少女已然消失，偌大的森林里，只有他一人。
他在原地呆愣了许久，反复思考可能出现在风羽周身的危险。
然而，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金色流光划过，眨眼间没入他的眉心。
下一秒，他离开了金象试炼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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