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

“程理！”程三娘着急忙慌地从他身后跑来，“长老不行了。”

话音未落，程理的眼底竟泛起水意来，他反复确认道：“什…什么？”

程三娘暂时撇下了还没反应过来的程理，走上前行了一礼。

抬头时，看着那半大少年怀里的那件法器，愣了片刻。

不知是心虚还是为何，迦北被程三娘的眼神盯了不到半刻，便招架不住了。

他收了起来，师青玄见这阵势也不像是要打架了，便也自觉地收了起来。

程三娘按耐住好奇，道：“烦请两位跟我走一趟。”

迦北都说是“请”了，这就是你们待客的规矩？

程三娘放下面子，沉了沉声音。

“自三百年前的变故之后，雪妖族被追杀至此，对外界早已没了信任。”

师青玄可是，不是所有人都是如此。

“是我们急于功成，无礼在先，我代表雪妖一族向你们赔不是。”程三娘一顿，“长老有请，还请两位不计前嫌……”

迦北万一是阴谋呢？你们埋伏在合欢楼也不是一年两年的光景了。

程理已经回了神，看着姐姐言辞恳切，心里已经知晓事态发展。

“族里除了长老，就剩我和姐姐有与你们相斗的力量。把你们带进族里，无异于把他们的性命教到你们的手里。”程理看了看后面的族人，“况且，长老也快不行了……”

师青玄也看了眼迦北，两人目光触碰的那一刻，便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师青玄带路吧。

程理与程三娘又一齐行礼：“多谢。”

师青玄自然而然地拉起迦北的手，带着人往何归乡走去。

何归，何归，何时归，归何处。

四人来到长老的住处，褐色的木门前刻有繁杂的花雕纹饰。

来到屋里，陈设简朴，都是褐色一体的木质，除了窗边一束白色的君子兰正悄然开放，才使得这屋里显得不那么暗沉，这夜不那么难捱。

师青玄唔…好黑啊……

这个世界里本来就是黑漆漆的夜，这长老的屋里竟是一点灯火都没有。

“那场劫杀，他受了重伤，所以长老并不能见太久的光。”程理解释道，“他……”

听到动静，长老已经起身坐了起来。

“程理，点根蜡烛，不碍事。”

程理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照办了。

灯火亮起时，君子兰也开到了极致，迦北注意到窗边动静，上前查看。

“不用看了，那也是假的。”长老的声音太过苍老，有种说不出的惆怅，“你们坐吧。”

四人依言坐到那张放置灯火的桌子边，等长老上前时，师青玄和迦北俱是一惊。

师青玄是你？

长老点头，和蔼地笑道：“是我。”

迦北用不着这么惊喜，害你的人也是他。

迦北看上去不太高兴，老人的眼里映着烛火，却依旧混浊。

当他把眼神移向迦北时，里面复杂的情感浓的化也化不开。

“因为…我们之间，隔了一位故人……”

迦北皱眉，他看着这个明显要比他老的多的男人，哪怕他成绝后不再会变老，但老人身上的沧桑远比他沉重得多。

师青玄他与你…怎么会隔着一位故人？

“我讲一个故事给你们听。”老人咳嗽几声，“我们有求于你们，如若故事讲完，你们愿意相助，我族世代会铭记你们的恩情。”老人看向程家姐弟两人，“如若不愿意，我便送你们回去。”

没过多久，师青玄觉得手背被迦北点了两下，他看着小人儿，点了点头。

随即抬手，扇灭了灯火，老人也随之合上了眼睛。

师青玄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