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就是,自安逸住院来一直压抑在心的事情——去看秦雅。
她想,总是该面对的,逃不掉的。
她声音轻轻的,抚在季初耳边说:“这次,我不想逃了。”
“安逸,”男人的声音褪去了青涩和稚嫩,裹上了成熟有担当,“你从来没有逃过。”
“你不是胆小鬼。”
“……”
安逸走到秦雅的病房,心情是沉重的,脚步也是。
她和季初在病房外,映入眼帘的是秦雅坐在窗户旁边,冬日的阳光只有几缕照在她的脸上,她那张明艳高贵的脸毫无血色,整个人已经瘦的骨瘦嶙峋,头发已经掉光,戴着一顶灰色的帽子。
季初伸手在门上叩了两下,只听秦雅淡淡吐出两个字:“请进。”
季初偏了下头,示意她可以进去了。
“……阿初,”即使安逸走在前面,可她却只喊了季初的名字,“你今天愿意见我了吗?”
“没看见她吗?”
男人的声音又低又沉,似乎藏匿着什么情绪,似乎感受到了安逸全身上下的不自在,他自然的伸手揽在她的腰间,看着他结实的胸膛。
安逸隔着冬日的衣服,能清晰的感觉到他衣料下精干的身材,结实而有力的腹肌和宽大的胸膛,她几乎被他的气味包裹着,男人身上的幽香在她鼻尖缠绕。
“……这位是?”秦雅思考了几秒,“哦,安小姐。”
“她现在是我女朋友。”
季初感觉到她的背脊都僵了一下,在这短短的一秒内,她感觉到原来被坚定的选择是这种感觉。
他说的直白又坦荡,好像在他的世界里从来退缩二字。
少年的肩膀总是这样为她撑起一片天,他的声音也总是那样坦荡,干净。
“你们……?”
“我们不是来征求你的意见的,就算你不同意,我还是会娶她的。”
“我这一辈子,从出生开始就是个错误,没有人告诉我什么是爱,也没人教过我怎么爱一个人,她的出现,我第一次觉得爱是一个存在的实物。”
“我开始学怎么去爱一个人,她一直耐着性子,包容我用拙劣的方法去爱她,她不仅不会嫌弃我,还等了我一年又一年。”
季正荣走到病房门口时,听到季初这段话,他似乎有些动容,但他仍然不会怜悯季初,他拎着饭盒走进病房。
“正荣你回来了,你看!这是阿初的女朋友!”
“我不反对,”秦雅带上了一个罕见的慈祥笑容,“我甚至觉得,能和她在一起,是你的幸运。”
“能遇见她,我就已经很幸运了。”
安逸觉得鼻子猛的一酸,她不敢相信自己真有他说的那么好。
秦雅说她想和安逸单独说话,季初询问了安逸的想法后,才和季正荣放心的守在病房外。
“安小姐,坐一会儿吧。”
安逸和她对面而坐,秦雅看到那几缕阳光现在她身上,完全不一样,几缕阳光似乎聚焦在她身上,然后她在散发出一种独特的光芒。
这是所有人都学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