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缨做了一个漫长而压抑的梦,在梦里,她是一个人魔混血的女孩。
开始的画面,充斥着烈火和鲜血,她死里逃生后不久,幸运的被教坊从一百个孩子里选中——至少相比其他九十九个孩子,她认为自己是幸运的。
她没有花,她曾经以为花团锦簇的牡丹花会一辈子繁盛,就算是在院子的角落里,也要挤出一团颜色。但是她没有。花儿供她栖息,蝴蝶为了花儿停留,但是花儿不会因为蝴蝶的舞蹈而停止凋零。凋零到面目全非,凋零到埋进冬日的皑皑白雪里。
有时候她会看着白茫茫的雪地茫然,在这厚厚的白雪上要看出个洞来。可是没用,即使把这白雪都挖开,也只能看见这枯枝败叶 ,又或者已经烂入泥土,难寻旧容。
挖开这虚伪的,苍白的,告别的大雪。
她的足尖点上雪花铺就的舞台,再次变换着舞步,更优美的舞姿,更窈窕的腰身,更华美的衣裙,只要踩到花瓣上,自然就会绽放花间的舞蹈。她那时总是心疼这花瓣,太美的颜色,像闹市马车上贵族小姐们的衣裳。
后来,冗长的黑夜之中,亮起了一道光,这个梦也到此结束。
云缨缓缓睁开眼,呆了一会后翻身下了床。
床边没有药碗,也没有蜜饯,一切都和昨夜入睡前一模一样。
她似乎,走出循环了?
云缨快速完成了洗漱更衣,没有拿枪奔向演武场,而是奔去了李元芳房间的方向。
李元芳刚醒,收拾妥当后推开门便听见了一阵熟悉的云靴踏过青砖的声响。眼前突然掠过一片红影,他来不及反应就被人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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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芳云缨姐,大清早的,你这是闹哪样啊?
李元芳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欲哭无泪。
云缨杵了一会儿,又拽着李元芳回了大理寺。
大意了,这个点,集市还没有开。
用早膳时,云缨兴致了了的咬着筷子,碗里的白粥全然没动几口。
她这个样子,李元芳也吃不下去了。
李元芳云缨姐,你……怎么了吗?
云缨昨日阿离邀请我去看她下个月的惊鸿舞演出。
云缨我打算上街去定一件衣服,你觉得怎么样?
李元芳呃……
李元芳挺好的。
李元芳连忙开始在内心祈祷她只是去定衣服,千万不要惹出祸来。
云缨叹了口气,低头勉强吃了几口。
李元芳我知道有一家裁缝铺的老板手艺很不错,似乎公孙姑娘上一次惊鸿舞舞衣就是交给他做的。
李元芳等集市开始了,我们去看看吧?
如他所愿的,云缨终于不再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了,情绪肉眼可见的高涨起来。
见她开始动筷子了,李元芳的食欲也回来了。
果然还是云缨姐干饭的样子最下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