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云惨淡万里凝。
葬礼上因情而绽放的玫瑰,梧桐小路凋零的盎然花叶,离殇永恒的别离。
不知过了多久,只知道这又是一个新年,四处喜气洋洋,大红凄凉。
“繁星下,月光中,天台上。”
还是那熟悉的场景,静菀嘴角微微翘起,撩拨遮住眼帘的发丝,一双蒸腾着热气的双眸反映着星河月光。
“静菀姐,抱抱!”
“好!”
冬日月光明亮简洁,繁星点缀着漆黑夜幕,皎洁的朦胧更像是为星遮上了睡帘。小确幸依偎在静菀怀里挑弄着她的发丝,“静菀姐,还有不到十分钟就新年了。”
“嗯!”
收回思绪,静菀宠溺的揉了揉那个大学校友兼闺蜜的头发,“你个丫头,今儿晚来我屋里吧。” .
正是抬头小确幸直视,静菀突然笑了,“怎么啦,要是不来就算了!”
傲娇一抬头,撇过了脸,不巧月光正中侧脸,肌肤泛起银辉,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代,那个微风不燥,心事不糟的时代。
“当然愿意了,嘿嘿。”
回想几个月前,那真是个黑暗的时期,每每都不敢回忆也不敢分毫提起,真的怕再见她心碎的样子。
说不出的疼!
咚…新年的钟声,如去年一样在十秒倒计时的终结点就会隆重敲响。
守岁夜,团圆饭,今年两家依旧是在一起的。
即使已经没了他。
望着夜空中璀璨的烟火,静菀的眼泪跟珍珠断了线似的,去年这时在她怀里的可是叶梓啊。
“静菀姐,睡觉觉喽!”
一双微凉小手抚过她的面颊,静菀更加伤心,“笨丫头…”
两人映衬在漫天烟火之下,无声的哭泣,无声的落寞。
这一晚,很静,很轻,很嘈杂,很沉重。
…………
第二天,静菀很早的就醒了,早到太阳还没有露出锃光瓦亮的头,早到星空中的烟火似乎还在不停止的闪烁。
凌晨三点,静菀根本就睡不着,迷糊的躺了几个小时头痛的很,于是又起床坐到了写字台前。
小确幸倒睡得踏实,死死抱着静菀的腰,好一会儿才挣脱开来。
悄咪咪的打开电脑,盯着一处上了锁的文件夹,竟征了神。
漆黑到不可见物的无尽黑夜随着时间流逝,正在慢慢褪去黑色衣着,直至太阳华丽的越过地平线,一缕惊艳世界的光芒,黑暗湮灭。
………
凌晨静菀又睡在了客厅的沙发上,直到上午才悠悠醒来。
“怎么会没人。”
揉了揉发胀的头坐了起来,环视客厅竟没一个人,“不用拜年的吗?”
暂收起了情绪,嘴角强挤出了一抹笑意,从果盘里拿了个苹果,随着摇摇晃晃的就上了楼。
……
小确幸回了家,父母也远出散心。
家里又剩静菀一个人了。
……
在云雨成烟的日子里,望着天空回忆。
静默的春,冰凉的风,新年刚过,热闹就一扫而空。
靠着高台,半遮掩的窗透出几缕光亮,映在静莞的黑色风衣上,家里很冷她不得不把自己裹得严实。
“又是一年啊…”
拖着长气,从口袋掏出了一盒果味的女士香烟,她黯然失色,也不知从什么时候染上了这个习惯,迷恋上了烟酒,迷恋上了这清晨的安静。
烟圈圈住了光,圈出了回忆。
一步一晃,一步一摇的,颤颤巍巍举起高脚杯,盯着如红玛瑙般剔透的酒,又是一阵出神。
哭不出来,笑不出来,就这样面无表情的呆滞,也不知道为什么难过,好像什么都不在乎,又好像什么也放不下。抑郁了吧,好像是的,总被过路人嘲笑。
就在新年后的初一小确幸走了,父母也走了,他们都很忙,忙到连一句话都和自己说不上,静莞抽烟,静莞酗酒,都不过只是想找个发泄的窗口,毕竟说不出难过,也说不出伤心。
“呵呵…”
倚在沙发上看着微弱的阳光,却不敢去触碰,卧室冰冷的让人发慌,静莞觉得自己太疯狂了,她想起了侧脸布满尸斑的叶梓,也想起来高三那年离别的深情,还有那个梦,能让她感动到不能呼吸的梦。
她哭了,哭的没有声音,没有眼泪。只有生涩的疼,一寸寸的伴入骨髓,撕扯着头发,破碎了酒杯,无意间露出的纤细臂弯还布满了伤疤。
她真的病了,为什么没有人相信。她是真的病了,为什么没有人陪伴。无声嘶吼着悲痛难以自已的摸起一片碎裂的玻璃…扎向了手腕…
这次她真的笑了,很开心,真的很开心。
两个黑洞始终没有办法在彼此眼里找到光!
回忆咀嚼精神,双目慢慢失神,嘴唇被牙齿咬出了血痕,红色溢出顺着弧度滑向脖颈,颤动的笑容真惹人心疼,惹人怜爱。
“这次没人救了吧,可真是好…”
不知多少天没有进食,本就虚弱的她又一次的摧残了自己,这次是真的撑不住了。
初春的雪,总是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