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晟正刷着手机新闻,在划到某一处时微顿了一下。
刚才上车时,他就注意到了靠窗闭着眼的那个男生。
长得过于惹眼,睫毛密而长,衬得皮肤很白。
发丝微微凌乱,半张脸埋在高领里,显得他很乖。
这是则采访本市中考状元的新闻,视频中的脸和那人对上。
琥珀色的眼眸完全不看镜头,和刚才闭起眼睛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透露出一种薄情寡义的距离感,冷恹恹的,看起来特别不好接近。
这双眼睛将整张脸都衬得生动。
面对记者三番五次的问题,他似乎有些烦躁,眉头轻微蹙起,冰冷的语调似乎并不想多说一个字。
这段采访视频很快上了热搜,不少言论中,有人毫不吝啬地夸赞他的颜值和气质,当然也有人说他是个高冷的学霸,基本上全往“冷面帅哥学霸”这块一边倒。
这个中考状元,眼熟得过分。
似乎他曾经在哪里见到过。
迟晟望向窗外,橘红色的夕阳和远处山林交织,模糊到天边之外。
七中算是半军事化管理寄宿制学校,高一开学就有着长达十天的军训。
因为师资力量雄厚,升学率百分百,外加郊外宁静的环境,不少家长挤破了头也要把自己的孩子送进来。
报名的人数一多,就需要进行筛选,这学校别的不说,只看成绩。所以中考成绩在全市排名靠前的基本都进了七中,包括迟晟。
手机发来信息,迟晟下意识点进去看,是他妈妈赵琴娜发来的。
“儿子,到学校了吗?”
迟晟乌沉的目光往窗外轻扫了一眼,重金属的大门和远处瓦红色的高楼映入眼帘,笨重的大巴缓缓停下。
“到了。”迟晟回了一句。
这位女士从粉底再也遮不住她的皱纹开始,第一次觉得时间都去哪了这句话十分有道理。觉得有必要趁自己孩子好不容易去了寄宿制学校好好去荒废一把,这会儿又拉着他爸跑到了澳大利亚。
赵琴雅确认完儿子死活又重新拥抱生活,对着手机里的亲儿子置之不理。
迟晟旁边依稀传来小声的谈话声,张琛正在跟庄以轩吐槽这学校的十天军训。
下了校车,有不少学生和家长正往校园里走,保安正在校门口维持秩序,当然他们坐校车来的行李已经被运到保安室旁。
负责运输行李的司机强大的开车技能能打得你措手不及,这些行李不是缺块漆就是断个腿。
迟晟瞬间被抱怨声包围。
迟晟挑眉看向自己缺了块漆的行李箱,又看了眼一旁更加惨目忍睹的艺术品,顿时就觉得自己的还算好看。
余辞进校时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轰动,或多或少的人肯定都看过那则采访新闻,而此时此刻活的中考状元就出现在他们眼前。
余辞对这些目光和轻声议论置之不理,显得他又冷又傲,径直走到登记处排队。
迟晟刚把行李拉到宿舍区楼下,就来了一通电话。
他想都没想就接了。
“喂?迟哥,你在哪呢?”几乎是对着手机吼的,声音能穿透耳膜。
迟晟将手机拉远一点:“宿舍楼下。”
这学校宿舍楼设计的十分别致,男女宿舍楼面对面,从窗户那里可以看到对面。
这时已经有女生站在她们的窗口朝男生这边张望了。
大嗓门又喊:“用不用我帮你拿行李?”
迟晟的行李只有一个行李箱和一个布包,算不上多,只用上到四楼。
大嗓门叫苏洋维,两人从初中认识,算得上是迟晟的朋友。
“没残,本人17。”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意思是我有手,年龄不在三岁。
或许是因为迟晟家庭背景的缘故,和他走在一起的人总会下意识把他归结为富家少爷,没有生活常识,一点小事都做不好的那种。
当他拉着行李走到404门口时,和正在铺床的余辞撞了个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