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绛梦点点头,她不太明白这些舞文弄墨之事,只要别像叶小瑛取的那个美丽那般敷衍就好。
“那你就安心住下吧,待你伤好一些,我们再想办法帮你找你的家人。”叶小瑛伸手擦掉白绛梦嘴边的药汁,动作轻柔,不禁让白绛梦想起了记忆里的娘亲,也是这般。
“谢谢。”白绛梦心中一动,回她一笑。
“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熬点清粥。”叶小瑛不自然的捏捏手心,忸怩道。
看着叶小瑛走出房门,萧沐白这才走到白绛梦床边,喃喃自语般,“瑛娘她至纯至善,是天底下最美好的女子。”
“所以你喜欢她?”白绛梦不难看出,这两个人眼神中的含情脉脉,应该是两情相悦。
“你很聪明,所以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什么人?”萧沐白看着白绛梦那张没有情绪浮动的脸,转移话题,“在紫月村,瑛娘除了我,没有一个朋友,因为瑛娘的婶婶让她在外什么活计都做,抛头露脸的事做的多了,也就没有良家的女子愿意和她交好了。”
“那你呢?你也觉得她这样做让你丢脸吗?”白绛梦开口打断他。
“从未,我从不认为瑛娘做那些事会让我感到蒙羞,反之,我甚至心疼她,若不是瑛娘那个恶毒的婶婶,或许她就不会那么累,她的笑容就会多一些。”萧沐白眼底满是自责,“我去跟瑛娘家提过亲,可惜多次都被她的婶婶给拒绝了,她说我家穷酸,给不了瑛娘幸福,我恨自己无能,帮不了她,只能靠这些小事弥补。”
“如果你真的爱她,为何不去考取功名,再回来娶她?把自己的不努力都归咎于自己的无能,不过就是男人为了偷懒而减轻自己负担的借口罢了。”白绛梦不屑道,她见多了这种负心薄情的男子。
“自古忠孝难两全,这间医馆是家父毕生心血,我若不继续经营下去,家父九泉之下,如何能安息,我不能大逆不道。”
“是吗?”白绛梦勾唇浅笑一下,并不打算再听他说下去,直接打断他道,“好了,瑛娘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对她自是感恩戴德,不过你一定要问我是谁,那恕我抱歉,我真的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萧沐白见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抿抿嘴,只留了一句“那你好好休息。”就负手离去。
一晃一个月过去,白绛梦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
白绛梦正悠闲的躺在野草地里晒太阳,看着头顶的白云飘过,她慵懒的翻了个身,如果一辈子这样惬意也未尝不可,她心想,城里的日子日日勾心斗角,她倒是很想逃离,就做个庸人,什么都不去想,也什么都不用管。
“凌霄~,原来你躲在这偷懒呢!"叶小瑛端着药叉着腰从树后面出现,白绛梦吓得一个激灵从地上窜起身。
“瑛娘?”白绛梦惊呼一声,“我出来采药的。”说着就拿起地上一旁的篮子,竹篮里赫然装着几株草药。
“你看看你,又忘记吃药了”叶小瑛嗔怪道,说着就将那碗黑乎乎的汤药递给她,“沐白哥哥说了,你的伤还没好全,不好好喝药是会留疤的,快趁热喝吧。”
看着叶小瑛那无比真诚的眼神,白绛梦无奈闭眼一口闷。
“凌霄啊,这两天我可能不能来看你了。”看着白绛梦乖乖的把药全喝光,叶小瑛这才开口。
“怎么?是不是你婶娘那边又为难你了?”白绛梦问,她婶娘安排她去打零工毕竟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真是黑心肝的,等她回了宫,一定要狠狠的折磨这个老东西。
“不是啊,最近李员外家要接待皇城来的将军,要干的杂活太多了,人多的忙不过来呢。”叶小瑛兴奋的眨眨眼,“而且这次给的赏钱是平日里的三倍,看来李员外很重视这次的宴会呢。”
“皇城的人?”白绛梦疑惑,不过也是,她消失了那么久,没有人找她是不可能的,也不知道,苏宴怎么样了,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张冷漠如霜的脸。
“凌霄?凌霄?你在想什么?”叶小瑛看着她出神,忍不住开口问她。
“哦,没什么!”白绛梦回过神来,又像忽然想起什么一般,“瑛娘,要不你带我也去吧。我还没见过员外府里是什么样子呢!”
“不行!”叶小瑛严词拒绝,看着白绛梦那双若如柔荑般白嫩的手,像炸了毛的狮子般,“我是做惯了那些粗活的,可你不一样,凌霄,况且,你的伤还未好全,怎么可以再劳累。”
“哎呀,我的好瑛娘。”白绛梦拍拍她的手,努力从眼里挤出两滴眼泪来,语气哽咽,“自我记事以来一直都是姐姐,你在我跟前照顾我,还有萧大夫,更何况萧大夫说是姐姐把我从山脚下救来的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如果姐姐不让凌霄尽这么一点点绵薄之力的话,那我以后就再也不喝药了,还不如让我去死了算了。 ”
“可是——”叶小瑛还想说什么,被白绛梦一把捏住了手,“我真的很想看姐姐穿上一身新衣的样子。就让我去那里和你一起干活,多挣些银子,好不好。”
叶小瑛有些动容,没想到,与她没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能那么细致入微的观察到她的小心思。
这件事,连沐白哥哥也做不到。
她就两身粗布衣服,因为穿了太多次,已经洗的发白,她又在长身体,手臂和脚腕都露了一小段,她每次出门,都会刻意的用一层纱布把胸前裹平,为的就是不那么尴尬。
“好吧。”叶小瑛终是点了头。
萧家医馆——
“萧大夫,你要我采的草药。”白绛梦哐当一声把篮子放在桌上。
萧沐白嘴角微皱,没想到这女子外表看起来娇娇媚媚,谁知道这性子如此狂野,莫非不是山上摔了一场把脑子给摔坏了?
他的眼神粗略的从那些草药上扫过,忽然瞳孔骤然一缩,他指着那黑色的一朵花问,“这株花,你是从哪里采来的?”
“在玲珑山崖后边一个山洞里。”白绛梦看他的神情格外认真,忍不住又问,“我只是看她好看便顺手采来了,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这种花叫做曼陀罗花,因为生的美丽妖娆,很多人都被它的外表迷惑心智,因为它有毒,这种花,只要闻一闻就会晕倒,闻多了会产生幻觉,不过还好你幸运,这只是初开的曼陀罗,若是等它完全开放,那么它就会剧毒无比。”
“自从白国不再打仗,日子逐渐和平,那些害人的花早就被一窝端了,不过——”萧沐白用一块帕子把它好好收起,心情愉悦,“这种初开的曼陀罗可以药用,晒干入药后,可以用于止咳平喘,阵痛麻醉,还是谢谢你啦。”
“原来如此。”白绛梦看着萧沐白拿着的花微微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