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前未曾见过你,以为你是和他们一样送进来的可怜人。可如今看来,却不尽然。”
慎慧恩忽然缓缓向锦双鲤走近,直至将人逼到墙角:“我不能说太多,但是你可以相信我。”
锦双鲤对上慎慧恩清澈的眸子,这双眼睛明明藏着很多秘密,却又显得那么纯粹。
“明天,我会安排你过来与我同住。”
这是慎慧恩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她不了解朝中形式。也不知道慎慧恩对于慎家占几成重量。可她知道,能被家族选择,承太子妃大任之人。定有些本事在。
锦双鲤掂量着慎慧恩说的话。一路走来,她似乎一直在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推动。沿路遇到的这些人也是。
锦双鲤有些恼火的揉了揉脑袋。罢了,最起码不用再住在那掉人的屋子里了。想着,略感轻松的呼出一口气。
此次入宫,因着来的匆忙。锦双鲤随身携带的东西少之又少。以至于宫人去收拾时都不晓得应该拿些什么。
锦双鲤站在人流之中,左右打量一番,从包袱里翻出那件双色锦盘金彩绣绫。这件衣服制作相当用心,是多尔泫为了她的生辰宴重金定制。
锦双鲤坐在床榻上,将包袱打开,眼睛低垂着,不知在想什么。手搭在衣服上,上下抚摸摩擦几下。好看是好看,只是没什么场合能穿就是了。
“把这个带上吧。”
弦声余音绕梁日不绝,深沉又飘然出世。时而如水流哗哗作响;时而似鸣蝉此起彼伏;傍徨神往的亮丽之后,又复低沉到呜咽声里。
高位之人指敲木椅,一曲终了复而睁开眼睛:“好曲。”
锦双鲤怀抱琵琶,单手抚在琴弦上。
“太子妃可知此曲,描绘的是怎样一个故事。”
慎慧恩略一颔首低眉:“曲风低沉却伴着高山流水之感…”
锦双鲤复答道:“不错,此曲摘自《叹留年》一谱中,三卷二章。曲风悠扬低沉,讲知音难遇之息。”
“太子妃未曾接触过乐理,能有此感悟实属不易。”
慎慧恩低眉浅笑:“阿锦如何知道我未曾识过乐理?”
锦双鲤心中疑惑:“王侯将相世家之女,除却及笄之年挑选夫婿,应当没有场合能够抛头露面。”
慎慧恩点了点头却又摇头:“非也,规矩是做给外人看的。你怎知那街沿上的乞丐,未曾从小摊上通晓国之大事?又怎知,正位高台之人未私下打过水漂。”
锦双鲤一下被这话给呛住不知如何反驳:“这话倒是有意思。”
慎慧恩将手上的茶盏放下:“我知阿锦生于市景之地,可论才识,论品貌德行,你并不输于宫中贵人。”
“为何从不见你踊跃着展示自己?”
锦双鲤将琵琶递给宫人:“阿锦自幼学习之物,皆为生计。学的虽多却不精。何必忘自尊大?”
慎慧恩听后却是摇头:“阿锦不必妄自菲薄,就以诗歌为例,若你今日所见,是一风流才子。他出上联,你可对得出下联?”
锦双鲤闻言点头:“有客来仪,能玩儿的尽兴是我等的目的。若是接不上,岂不扫兴。”
慎慧恩嘴唇轻抿:“如此就是了,以阿锦之能。便可在这京城谋得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