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沉在冰湖底，对吧？”封子卿跳下来，一步步走到翠吟跟前，似笑非笑道。
“姐姐很恨芸姨娘吧？”
闻言，翠吟呆呆地抬起头，额间的血瞬时沿着头颅流了下去，整个人看起来无比可怖。
“不是，没有，我没有杀人!”她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彻底疯魔一般挣脱开侍从的束缚，一路逃到了冰湖旁。
“快看住她!”尚书夫人急忙命令道。
“另外，”她稳了稳心神，这才低声嘱咐身旁的绿雁，“去看看，冰湖上有没有血迹。”
绿雁咽咽口水，壮着胆子去到冰湖边。一片凄冷的冰天雪地里，一摊鲜红的血泊赫然映入眼帘。冷风中芸姨娘生前最喜的绣花帕子在湖水中飘荡。绿雁打了一个寒噤，赶忙跑了回来——“夫，夫人!”
“有血……”
尚书夫人长叹一口气，轻轻捂住了封子卿的眼睛。
“摇红你先带小公子回房。”
“不去生辰宴了吗？老爷他们还在等着……”摇红劝道。
“不去了。府中姨娘赶在小公子生辰日死了。悲喜相冲，别污了宾客们的耳朵。”她蹙眉冷笑道。
“等宴席结束了，再将此事告知老爷。切记不要走漏风声。”
“是。”
封子卿被交由摇红牵着，离开了沁雪居。
掌心里小公子的手冰冰凉凉的，他不要摇红抱，一离开娘亲的视线便连手也撒开了。
一个才五岁的孩子啊，活生生看了一出杀人案……定是受到了惊吓。摇红轻叹一声，顿时心生怜悯，便软声哄着——
“小公子，都过去了，别再害怕了啊。”
见封子卿不言不语，摇红立马转移话题。
“今儿您的生辰宴好生热闹，来了好多人呢!有许多与您年龄相仿的公子小姐……”
摇红原本就是侍奉在尚书夫人左右的婢女，方才也在那场宴席上呆了片刻。要说让她印象最深的，还是总督府上的小千金。
“公子你不知道，那小千金有多可爱!有多懂事!夫人给她夹菜，她哪一次不说谢谢?只可惜她人瘦瘦小小的，听说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病，至今未治好……”
摇红自顾自说了一路，忽然被封子卿斜眼一撇，兀地止住了话头。
“你不必再送了，我自己走回去。”
“啊？小少爷这是嫌我话多么？”摇红一脸正直，“可是夫人吩咐过了，要一直送您进房间的……”
“这样啊……可我肚子饿了，摇红姐姐你帮子卿去小厨房里拿几盘糕点来好不好？”更换战术，小少爷鼻头微红，那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说话时带了点撒娇似的软音。
摇红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睛——这这这，这还是自家那个娇纵蛮横的小少爷嘛!简直与那小千金有得一拼好吧!
“咳，成吧。那你一定要乖乖地在这里等我哦！千万不要乱跑啊。”摇红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放心，我是绝对不会乱跑的。”封子卿郑重保证。
摇红的身影渐去渐远，他脸上的笑容也一点一点地消失。
“啧，真烦。血都蹭到裤腿上了。”封子卿不耐烦地看看黑裤脚上的隐隐血渍，眼底闪过杀意，“可惜，还跑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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