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季节坐船,算是并不太明智的决定了。子桑千稚不只一次如此想。
虽然两岸间如国画泼绿描黛一般,深浅明了。一眼望去,可以发现数十种绿色;但空气中的清冽还是冻得人鼻子钝痛,嗓子里的干疼让人能咳出泪。
“呼――千千,啥时候到啊?”
南宫嫣和微生伊人抱着一件灰色绸面的丁香花绣绵披风,揣着一只装着丁香银暖龛的小木匣子来到了画舫的前舫板处,看着身穿薄纱丁香色长旗袍,独自在舨板上抽烟的子桑千稚,灰紫色的旗袍把她绝美的小脸衬得更加清冷。
南宫嫣轻轻叹了口气,从昨天早上收到那几封糟心信和那枚极像玉佩的半块勋章开始,千稚就像丢了魂儿似的,光是呆在舫板上抽烟就能消磨上一天的光阴,这一天天的,冷风能把人冻成冰棍,千稚只穿着这么一件薄纱旗袍……
一想到这个,南宫嫣便对自家那个糟心爹恨得牙痒痒。你个不讲武德的老头子,瞎跟别人合作什么啊合作,卖女儿也不带这么卖的唉!
“千稚,别冻坏了。”
微生伊人轻轻地把披风披到了千稚肩上,仔细地帮她扣上了领口上的雕花磁盘扣;又打开了那只装着暖龛的木匣子,摘下自己发上的银簪,挑开了暖龛里的暗火,一股暖香从龛笼里飘出来,把千稚冻得泛白的十指慢慢地薰回了原来那种诱人的桃红色。
“是丁香花香。”
千稚痴痴地笑着,小脸上的表情也生动了起来。
“千稚,去睡一会儿吧。”
微生伊人建议道,南宫嫣随即附合:
“是啊!到了我们叫你。”
“好吧。”子桑千稚用手指掐了掐眉头,一脸疲态“我去小寐一会儿。”
“嗯嗯。”
……
子桑千稚恍惚着身子推开了自己房间的镂花木门。
琉璃屏风后,一只八脚吞金兽香炉正在喷云吐雾,千稚长吸一口气,是丁香线香的味道,浓郁而不甜腻。
千稚褪去外衫,只留下白绸里衣躺在床上,伴着有丁香花的安眠线香味沉沉地坠入迷梦之中……
“小姐,您的魔药论文写完了吗?”
“子桑小姐,能请您跳一支舞吗?”
“甜心~/千千宝贝~你逃不了喽。”
“千稚同学,你没事吧?”
“同学,要来看我的魁地奇比赛吗?”
“你是纯血吗?好吧,马尔福允许你叫我的教名,成为我的朋友。”
“这是……鸡腿?你吃吗?”
“唔,额头好疼~不过有千稚你在……”
……
几个看不清脸的男人围着她,说着一些让人听不懂但让人面红耳赤的话。
千稚有些生气,毕竟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对她如此无礼过;但不知为何,她竟无法狠下心对他们出手。
这太奇怪了。
千稚皱着眉,她讨厌这种感觉,讨厌这种不理智的反应……
“千爷,到了呀!”
钟离陌间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千稚一惊,睁开了眼,入眼便是灰色银边的床幔。
“是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