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都没有想,打开门便冲了出去。
解槐颜就这么站在雨里,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她白皙的右手上添了一个细长的伤口,鲜血不停往外冒。
来不及了,我脱下外套想给她披上,她摇摇头:“不用了。”
我不知道要干些什么。
过了半晌。
“你能收留我吗……”
解槐颜的语气懒散中透着一丝忧伤。我仔细看去,她脸上的泪水,早就已经和雨水交融,落在地上碎成七八瓣。
我不忍心直视槐花流泪。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我看不得她哭。
“傻子,这儿就是你的家。”
解槐颜有些惊讶,破涕为笑。
……
我从家中翻找出陈年的医药箱,没有碘伏,只剩酒精了。
“会有点疼,要是受不了就抓我的手吧。”我对槐颜道。她笑了笑握住我的手,但并没有用力,可我能感受到她一定很疼。
我没问她手是怎么弄的,又为什么无家可归,但她自己先说了。
“我的母亲出了车祸,严重骨折。医院里的人让我先回来,走着走着就到你这儿了。肇事者逃匿,现场没人,也没摄像头,车牌号没有记录。如果那个丧尽天良的人不拦我母亲,她又怎么会急着过马路,没看车被闯红灯的人撞上……”
丧尽天良的人,应该就是她父亲罢。
解槐颜是单亲家庭。从小父亲和母亲离婚,母女俩相依为命。近年来,解槐颜父亲看她母亲的生活渐渐变好,想与她复合,整天纠缠她们。
他甚至还威胁槐颜,说如果不劝说她妈妈与他复合,就一直纠缠下去。可是每次都遭到槐颜的拒绝。
仔细想想,为何那个所谓的“父亲”和亲姐姐离世,我便如此狼狈不堪,一蹶不振,还患上了人格分裂症。果然我自己还是太脆弱了吗?
“我手上的伤,是去打我父亲留下的。我倒没想到他有刀,更没想到他会直接划过来。”
我一拍桌子:“你怎么不去法院告他呢?”
槐颜无奈地看着我:“我真的是没时间啊。主要的时间用来学习,剩下的时间都去兼职,为了分担一下我母亲而已。”
槐花被雨水打落,我的心也随之跳动。
绷带打好,血也止住了。
解槐颜左顾右盼,看见了我桌子上的那道题。我研究了半个小时,愣是没研究出来,只好先去复习其他的。
她走到那看了一眼那道题。
“你卡在这儿了?”
“嗯。有思路,但是计算过程很难,要考虑到的情况也很多。”我放下手中的饭菜答。
解槐颜拿起笔,仔细斟酌了一会儿,随后在草稿纸上写下几个公式。
“把这个带到里面,会比直接计算快很多。”
我看了一下,的确,我自己刚才用的方法太老套了。照槐颜的方法,不到一分钟便算出了答案。
可能我的安心,就是屋外下着绵绵的细雨,屋内有着喜欢的女孩。一切都只是外冷内热吧。她的性格倒与我恰恰相反。
我的心系之人,走到哪儿都发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