湃风脑海里闪过一种可能:这个人是田家派来监视他的。
“罗大爷儿媳妇生孩子了,他回去帮忙照顾,就把店盘给我了。”男人笑了笑,解释道。
湃风离家出走时罗大爷儿子刚结婚,两年后孩子出生,算算时间,没什么问题。
这么想着,他点点头,“一桶花生油,一包食盐。”
“稍等。”男人应下来,走到货架里面翻找。
“你和罗大爷是亲戚吗?”湃风随口问道。
“嗯……是。”男人顿了一下,答道,接着把油和盐放在柜台上,“你要的。”
湃风付过钱,拿起东西就走。这个男人身上有种奇怪的特质,外表看不出来,却莫名让人不寒而栗。
走到门口,他和一群人正好对上。对方大约十个人,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拿着短木棍,为首的是个剃着寸头的小青年。
湃风心里一惊。他小跑回自己的单元,把东西放到楼道里,然后站在门口看着对面事态。
他认识这群人,大多是职高或者辍学学生,经常到商店里要钱,老板不给他们就赖在店里,顾客看到这群人的打扮,谁还敢进店。警察拿这群未成年也没什么办法,他们一没打人,二没抢劫,最多只能拘留几天,出来之后一切照旧。附近的店主都苦不堪言,只能破财消灾。
但今天他却有种预感,那个新来的男人,不是好惹的茬。
寸头哥领着人进去后,冲男人吹起了口哨:“换老板了?”
男人礼貌地点点头:“要什么?”
回应他的是一片哄笑声。
寸头哥收起笑意:“新来的?”
“我们都渴了,您不借点钱给我们买水吗?”
男人笑了一下:“要喝水?行啊,我店里就有矿泉水。”
寸头哥愣了一下。显然,已经很久没人敢忤逆他了。但他神态随即恢复了正常:“那我们在这里歇歇凉,总没问题吧。”
“不买东西别呆在这里。”男人的声音冷下去。
寸头哥冷哼了一声,一群人席地而坐,正好堵住门口。
男人敲敲柜台玻璃:“出去。”
寸头哥没听见一样别过脸。
这时,有几个人从店门口经过,似乎想进去买东西。几个人一把拉住他们:“这店今天不开。”
他们面有惧色地看了他们手里的短棍一眼,掉头匆匆而去。
靠着这种方式,二十分钟之后,他们已经赶走了四五个顾客。
男人忽然低头看向寸头哥:“你要多少钱?”
他伸出一只手掌:“这么多,够不够?”
寸头哥笑逐颜开:“够。”
男人低头抽出钱盒,开始数钱。寸头哥见势站起身。
突然,男人一拳打在了寸头哥鼻梁上。
“你……”寸头哥一句话还没说完,男人的第二拳砸中了他的额头。鼻血汩汩而下。
寸头哥瞬间起了怒,抡起短棍向男人的头,却被轻松挡住,巨大的反作用力带得他一个趔趄。
周遭小弟见寸头哥挨打,蜂拥而上。男人拳脚全开,面对人数悬殊,倒是不落下风。几招过后,就没人敢近他的身了。
寸头哥擦了擦鼻血,红着眼瞪着他。打架是打不赢了,但如果今天失了场子,他还怎么混?
这时,警笛声响了起来,而且越来越近。
“哥,警察来了。”一个黄毛慌乱地看向寸头哥。
“走。”寸头哥又狠狠剜了男人一眼,男人回瞪过去。这次寸头哥不敢再说什么,领着小弟们一溜烟跑了。
他们前脚走,警车后脚就到。一个警察打开车门:“您好,有人报警这里有人斗殴。”
男人点了点头:“刚才有两伙人在我店里打架,刚刚听到警笛声,都跑了。”
新店还没来得及装监控,加上没有什么损失,警察简单问了两句,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