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汤绍宗带领了钟桓、方亟、邓磊等手下诸位将领和军师,前往晋阳拜访桁棱派掌门孙端,途经沧州,正是日落山衔暮时,飒飒秋风吹拂过众人的面颊,枫叶随着一阵风缓缓飘落。古道上,汤绍宗等人远远看到一里外隐隐约约又是一翼长亭,如果往长亭后再望,连绵起伏的山脉便会映入眼帘,山脉的南边,是一坛水浦。倾耳谛听,鹧鸪在山涧枝头啼鸣,仿佛在歌唱一曲离情别绪。
汤绍宗迎着秋风一声长叹,转头向钟、方、邓三人望去,只见这三位大将低着头眉头微蹙,神情低落无比。
汤绍宗一行人沉默不语,直走到远处的那座长亭,汤绍宗歇了歇,喘了口气,对着钟桓等三人说道:“再往前走就是衡水城,这里已经沧州最西南的边境了,钟兄、方兄、邓兄,我们只能在此告别了。”说着,汤绍宗热泪盈眶,把三人的手合在自己掌心,紧紧握住了。
“主公,今日的离别是为了他日更好地团聚,您别这么伤心了。”邓磊道。
钟桓强忍悲痛,说道:“青山不改,碧水长流,后会有期。主公,祝你遇上孙掌门后,受到朝廷赏识,一路飞黄腾达!”
随后,钟桓、邓磊与方亟向南而行,汤绍宗痴痴地望着他们的背影,过了良久,一旁的姜庶扯了扯汤绍宗的衣角,他才回过神来,继续往晋阳的方向进发。
又过了一月,汤绍宗等诸人终于来到晋阳。桁棱派的处所端旭宇在晋阳的桁林中,林中有一条江水名曰棱江。端旭宇的布局精巧,宅与屋子之间虽有树木相隔,却依旧能使房檐重叠、屋壁相接,林间每棵树木都被打造成了螺旋而上的楼梯。整个端旭宇五进五出,二十五个院落打造得精致美观,颇有一番风味。
燕翊轩处于端旭宇的正中央,是历代桁棱派掌门人所居住之地,汤绍宗等人来到燕翊轩内,孙端早已把茶水、桌椅等待客的设施准备得样样不缺。
汤绍宗见了燕翊轩这番模样,顿时对孙端心生好感。不过一会,一名孙端的弟子端来了茶叶与开水壶,那位弟子先给汤绍宗泡完茶后再给他的师父孙端泡茶。
“汤相公,前几日听闻您要光临敝派,有失远迎,还请多多谅解。”孙端面带微笑地说道。
汤绍宗说道:“孙大掌门过谦了,您这怎能说是‘有失远迎’?有这茶水喝,汤某心满意足啦。”
“不敢不敢,话说汤相公此番前来,可是有事相询吗?”孙端道。
“正是,在下……”汤绍宗话音未落,突然,他向孙端盈盈下拜。
孙端大惊,一时不知所措,只得扶起汤绍宗,不料汤绍宗刚起身,又跪了下去。孙端道:“万万不可行此大礼!”但汤绍宗并没有理会,继续下拜。
孙端心中隐隐约约明白了汤绍宗的用意:让自己收汤绍宗为徒,传授以法学。
孙端万般无奈,对汤绍宗道:“汤相公快起身,有事好说!”汤绍宗这才起来。
孙端“咳咳”了两声,对汤绍宗说道:“在下法术平庸,相公万万不可……咳咳……”
汤绍宗明白孙端是告诉自己不肯收他为徒,心中失望至极,但又无法强求,只得决口不提了。
孙端好生过意不去,面对现在尴尬的局面,他缓缓地对汤绍宗说道:“汤相公,我想您应该对‘文武十二绝’略有耳闻,不如现在我与你谈谈关于法学界的一些事物。”
汤绍宗心想:“我记得那日在云街,孙雍、姜庶两位兄弟也曾提及‘文武十二绝’,我却又不知是何物,不如听孙掌门说说。孙掌门见多识广,一定能从他那里听到很多非凡的物事。”于是,汤绍宗立刻便答应了。
与此同时,燕翊轩的窗纸外,却另有一人在偷窥窃听轩内孙端与汤绍宗的对话,那人身长大约七尺半,身着宽袍,他的袍子与常人不同的是:左一半袍子呈青绿,右一半袍子却是幽蓝色,他的腰间还插了一把通体碧绿的竹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