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泸水大概就是这儿了,咱们到了。”绍宗一行人走了三天三夜,这一日,终于来到了泸水。
泸水城虽然不大,但相较于承禄来说,却要多一番情趣。城内熙熙攘攘,城外山石耸立,碧水环流。绍宗一行人又走了将近十里路,穿过了一片竹林,依照着姜庶孙雍的指点,有时上坡,有时走小道,有时穿过大街,最终曲曲折折地来到了一处僻静所在。
此处茂林修竹,宿鸟幽鸣,木槿花香远溢,又是百草丰茂,一泉碧流从远远一座假山上流淌而下,小溪上搭了一座小石桥,精致简朴。顺着石桥望去,栖云小筑搭建在假山之上,看上去古朴简洁。
汤绍宗身处此地,叹道:“好一座雅居!”
小溪旁,一位身着简朴之人正在濯足。绍宗急忙走上前去,问道:“请问长孙先生可在家中,我等前来拜访。”
那人微微一愣,笑道:“你又怎知我不是长孙先生?”
“既然施主是长孙先生,那便是失礼了。”绍宗道。
那人忙道:“不不不,失敬失敬,在下不是长孙先生,家主在假山后恭候您。”
“多谢了,我这便前去。”绍宗躬身道。
绍宗等人绕到假山之后,只见一人举着两只大板斧正在伐木,绍宗心中奇道:“这位长孙先生行事怎如此古怪,偏偏一位文君,怎在伐木?”
“施主可是长孙先生?”绍宗问道。
“不敢当不敢当,在下莽夫一名,不是家主。”那人笑道。
“那么令家主在何处?”
“啊,家主他在文经阁作书画呢!”那人急忙道。
“哦,知道了,多谢。”绍宗道。
绍宗根据姜庶孙雍的指点,绕了好久才来到文经阁,只见文经阁内,一位书生模样的人正在画着一幅山水画。
“长孙先生,在下姓汤名绍宗,特来拜访先生。”
“施主说笑了,在下只是先生的一位小学徒,怎可称为长孙先生。”那人道。
“你是来捉弄人的吗?我三人特来拜访令家主,结果那个姓长孙的就来拿你们来消遣我三人?!快告诉我们,你家主子到底在哪里,这次一定要给我说准确了,不然信不信我放火把你家给烧了?”孙雍大怒道。
“孙雍,休要鲁莽!这是在人家家里,我们怎可如此失礼?这位书生,既然你也不是长孙先生,那么可否告诉我等长孙先生所在?”
那书生笑道:“这位施主,还是你脾气好!不如我这就去禀报家主,你三人便在此处等候如何?”
“甚好甚好!”汤绍宗眉开眼笑道。
过不多时,阁内走来一人,只见他身着棕色大衫,身长八尺,手里捏着一卷经书。
那人说道:“汤施主远道而来,小人非但有失远迎,还得罪了三位。前面在溪边濯足之人,林中伐木之人,包括前面在此处的书生,其实都是在下——长孙策,只不过是换了一下装束而已。小人这么做的本意只是存心想试探一下汤施主是否真心前来拜访,若非真心,小人自然不会露面。但如今汤施主为了拜访在下而整整耐了一上午,足矣可见是存真心拜见。前面得罪了孙先生,在下给您赔罪了。”
汤绍宗等三人相顾愕然,过了许久,汤绍宗才对木槿先生道:“不必不必,是在下失礼了。请问长孙先生可否为在下指点一条立足天下的明路?”
“固然可以,在下愿跟随施主,并助一臂之力以立足天下。”木槿顿了一顿,继续道,“施主,如今我建议您可以在津阳立足。原因很简单:虽然津阳名义上归大明所属,实则为蒙古余兵所占,若施主可灭了那些蒙古余兵,那便有机会得到赏识,岂非一番美事?二来蒙古余兵大多聚集西北,恰好津阳所处西南,所以拿下津阳的蒙古兵要容易一些。”
汤绍宗听了,眼前如同昏暗之中闪过一丝明光,他连说了三个“好”字,采纳了木槿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