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瑶（七）

夜色温柔，和风舒缓，天幕之中星河如瀑，璀璨瑰丽，有一种说不出的浩瀚，人在这样的夜幕之下，显得是那么渺小。

月出西山，云影叠映。

清冷冷的光晕倾洒下来，满地流银，一派皎洁，竹树茸密，覆阴排幕，绿云大如席帐。

慕声倚在栏杆上，回想着白日里的热闹，和刚刚宴席上的喧嚣，神色说不出的复杂与寥落。

阿姐……

若是慕家没有覆灭，阿姐也该像江家的大小姐江厌离那般无忧无虑，被那样追捧倾羡，而不是像现在这般一日日幕天席地，风餐露宿地辛苦降妖，每一次都冒着生命危险去拼搏。

想到这里，慕声心中就忍不住心疼慕瑶。

往事一幕幕在心头浮现，当初，当初要是……

慕声罢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一切已经晚了。我欠阿姐的，这辈子估计都可能还不完了。

少年苦笑一声，而后继续仰头喝酒，酒罐子滚了一地。

月光如水，少年俊秀若玉树琼枝，只是从里到外都浸满了悲伤与苦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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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瑶，我还以为你忙着捉妖，没时间来参加我的成人礼呢！你能来，我好高兴啊！”眉目温柔清秀的女子牵着慕瑶的手，眼睛亮亮的，清澈的像是天空之中悬挂的星子。

慕瑶阿离，上一次你的及笄礼我没来参加，这一次，无论如何我也不能错过啊！

“这些年来，明里暗里你帮了我那么多，你的成年礼我怎么会错过呢？”

“可是，我却都错过了你的。”江厌离叹息着，有些难过。

“明明我们是那么好的朋友，但是你的及笄礼和成年礼我都没参与。”

慕瑶不怪你，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我和阿声要忙着降妖，一直奔波各地，比起我的及笄礼和成年礼，自然是还百姓一片安宁更重要一点。

“阿瑶，坚守正道，守护苍生是很重要，可是，我私心里还是想着你能自私一点，多为自己考虑一点。”

江厌离握住慕瑶的手，语气恳切道。

慕瑶眉目一柔，轻声道，“阿离，谢谢你，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都明白的。”

“不过，你也知道，慕家已经覆灭了，我是慕家唯一的传人，当代的慕家家主，我不能堕了慕家的名声。”

江厌离心疼地抱住慕瑶，道，“阿瑶，真是苦了你了，明明只比我大上一岁，结果却要背负起那么重大的责任。”

还有，那样深沉厚重的血海深仇。

后一句话她咽下喉咙，没有说出口。

慕瑶微微摇头，“这不算什么，其实，日子久了，也就习惯了。”

听到这话，江厌离忍不住拍了拍慕瑶的后背，试图给她一些安慰。

“阿离，你不用担心，我真的没事。”

“好，既然你这样说了，我就当你没事吧。”江厌离松开慕瑶，微微一叹。

两个人提着灯笼沿着长廊缓步而行，一边散步，一边回忆着彼此小时候的趣事，还有最近遇到的好玩的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清越的笛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