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霓裳羽衣

正当大家自娱自乐之际，李景珑和封将军来到破败的屋子前，李景珑满含怨气地一推，门就塌了。

对，就塌了。

阿泰还在扒拉着琴，鸿俊叮叮当当敲着盆的声音还未停下，四人皆被外头的声音吓了一跳。李景珑先是一愣怀疑自己有没有走错，随后看到孔鸿俊颜若好女的面庞，当即想起小巷初遇，万千怒火化作一句话——“还我清白！”

四人都愣了，随后阿泰最先反应过来，看着冲向孔鸿俊的李景珑就拿琴一抡，裘永思莫日根紧随其后，“等等，他是凡人！别下重手！”孔鸿俊看着他们几个忙喊道。

迟了。李景珑已经被重重击到地上，昏迷不醒，“妖怪！”门外的封将军想走，裘永思拔出剑踩在他的胸膛上，以剑抵喉。

一番闹剧过后，误会解除，房间也打扫好了，众人终于想起还有正事儿要办。晚上，阿泰悄悄把莫日根和裘永思敲醒，“走吧，咱们去探查一下……”阿泰心中已有了决断，一手揽着莫日根，另一只手拍着裘永思，意思很明确了，让鸿俊和李景珑搭伴吧。

这也难怪，阿泰他们三人同李景珑本就不熟，再加上性格不怎么合得来，自然生疏。更何况他们身负法力，瞧不起身为凡人空有一身武力的李景珑。

“咱们……去拿离魂花粉？”裘永思没精打采。阿泰笑了起来，“这就没意思了，不如去其他地方逛逛？”

“哪里？”莫日根问道。当他被带到平康里的时候顿时就明白了，“好你个阿泰……”莫日根捶了一下阿泰的肩膀，“带我们到这里来……”三个人心知肚明，这平康里一定有妖气，已近丑时，平康里莺莺燕燕欢声不绝，隔老远都能闻到胭脂水粉的味道。

“哎——”老鸨看着三位面相极佳的公子，忙迎上来，“三位公子……”她话还没说完，阿泰便扬声打断了她，“最好的座位。”

“ 我马上叫姑娘们来！”老鸨心知来了贵客，立马堆上笑脸。一群少女们簇拥着阿泰三人进了天字座位的隔间。

“三位公子来的太巧啦！”老鸨神神秘秘地说道，“今天有一位贵客要来献曲……”阿泰和其他两人相对一望，心中皆是诧异。

阿泰冲老鸨微微一笑，“那我们就洗耳恭听了。”

上方垂下了一圈帷幕，里面似是一位身长玉立的男子，隐隐约约看不真切，碎花凤鸾的红色绸带系在伴舞女子的腰上，她们一圈圈荡了下来，皆身着碧色罗衫，樱红翠绿好不亮眼。

“霓裳羽衣舞。”裘永思淡淡开口，阿泰神色自如地摇了摇扇子，“不错，看来还真是位贵客。”

“我有疑，既然这位贵客身份不凡，又怎会到这平康里来，”莫日根压低声音问道，他随手拿起桌案上的绿豆糕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猜测道，“必定是为了什么人而来。”

“走一步看一步吧。”阿泰往后一仰，斜靠在背后的软枕上。堂内突然寂静，一阵低沉悠扬的歌声传来，“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音调逐渐由高昂转为轻语，仿佛在轻轻的诉说相思之情，“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大堂霍然亮起，帷幕撤下，阿泰他们才看清楚这男子的长相，那是一个中原男子，面相温润，身上没有肃杀之气，但一看到他就会觉得他城府极深，那一双手尤为好看，细长白净，弹弦撩拨之间醉人于无形。

“是李龟年！”周围人在惊呼。

“怎么会是他？”裘永思愣了一下，阿泰盯着李龟年，却发现他往这里投射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两人的眼神对上，须臾，李龟年慢慢将头转了回去。

他的动作太过明显，两旁的客人都向阿泰这边看来。“霓裳羽衣曲是首好曲子，只是今夜我无法继续弹奏了。”李龟年不紧不慢地叹息。堂内气氛霎时低迷。

“后面的宫调部分需有人与我合奏尚可一试……”李龟年冲阿泰微微一笑，“这位胡人郎君，是否可以与我共奏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