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天逸有恃无恐,丝毫不在意她放的狠话。
白庭芳扶着墙咳嗽了起来,纤弱的手臂白如雪,瘦如骨柴的手上依稀可见青紫的血管,咳声越拖越长,越咳越没有要止住的意思,白庭君和易茯苓赶紧过去扶她。白庭芳却摇手拒绝,这咳不出血来是没用的。
白庭芳痛苦的闭着眼,撕心裂肺的咳着似是要断了气时才呕出了暗色的一口血在地上。
这血都黑成这个样子了,还是最后要落个要死的结果,白庭芳自己已经能接受了,就是吓到眼前的两人了。她手颤颤巍巍的扶不住墙了,手直哆嗦,脸上也无血色,看着也是骇人。好不容易扯出笑说道:
白庭芳“哥哥,珈蓝休息好了,辛苦哥哥和嫂嫂在门外守候了。”
易茯苓扶着她的手,发现她的一点力气已经压到她的身上来了,腿上发虚,看着是脚下一软要倒了。
一旁的白庭君赶紧眼疾手快的机会打横将人抱起放回了榻上,给她喂了一颗丹药。
白庭芳脸上痛苦的神情稍微有所缓解,满眼的憔悴还是叫人担心。
白庭芳“我没事哥哥,不过就是那人忒无礼了些,我多说几句气上心头,把胸中的那口闷气都吐了。”
白庭君就蹲在她坐着的软榻前,亲和温柔地说道:
白庭君“你病得这样中,本就该好好呆着,如今又受了风寒,在这幽室内还要有那样的人来生事,哥哥对不住你。”
白庭芳“哥哥莫要自责了,我那几个婢女睡了一天了,该醒了,我们要回去了,这两日得委屈苓姐姐在我那了。”
闻言,白庭君色变,回头注视着站在一旁沉默的易茯苓,问道:
白庭君“苓儿你要呆在星辰阁中?”
易茯苓“庭君哥哥,刚才不是已经说好了吗?”
白庭君“好吧,那你和珈蓝在下边要多加小心。”
白庭君“我去向师傅请几颗灵丹妙药来。”
白庭芳“哥哥还是给我多准备几颗糖吧,那药我再也不想喝了。”
白庭君“珈蓝要想病好,得按时喝药。”
像是哄小孩一样,白庭君把自己的妹妹哄好了。
几个婢女一醒来发现自己头昏脑胀的,还躺在了床上,不见自家公主,顿时手忙脚乱的寻找着公主,没见到公主倒是看到了面色凝重的白庭君,齐刷刷的又是跪地。
……
易茯苓“你今日为何一定要下山来?”
白庭芳“因为我知道你来了。”
易茯苓“你明明病得很重,不怕死吗?”
别人都忌讳在白庭芳的面前说死这个字,生怕是会触动到她,易茯苓自小父亲也是没教诲她有什么忌讳的,只道在天地之间,做善事得善果,问心无愧便可。
白庭芳躺在床上,笑着说:
白庭芳“我要是整日都担心自己死了,估计早就因郁郁寡欢而死了。”
说得道也是,活着不就是希望自己无病无灾的,要是这病根除不了自己还日日忧愁,心中郁结,在以后莫约是要难过了。易茯苓又问她道:
易茯苓“今后有何打算?”
白庭芳“珍惜当下时光,看到哥哥与嫂嫂你的婚事。”
易茯苓没出声了,她喜欢白庭君的家人承认和祝福的,可是他却不愿意说起这事,每每提起总是不欢而散,他好像没有那么的喜欢自己,是自己自作多情吗?易茯苓实在是不知如何了……
似是看出了她的困境,白庭芳宽慰着说道:
白庭芳“苓姐姐回去歇息吧,珈蓝想想办法叫哥哥那死鸭子的嘴软下来。”
易茯苓浅浅的舒心一笑,她与这白庭芳虽是第一次见,却分外的觉得一见如故,若不是她病着,自己现在肯定撒了欢的跟她玩。
易茯苓拿着一盘甜蜜饯离开了房间,在门外守着的婢女将她带去住的地方后又折返回到白庭芳的屋子处。
今夜守夜的是红梅,三人是轮着守夜的。
白庭芳的时日所剩无多,几人的归宿谁也不知。
几日后,白庭芳退了烧,起身带着易茯苓去了守七星灯的阁子,这公主两年多来只是在外一围的地方。
七星灯据地面百米,发着七色的光彩,进到光圈内便能看清这七星灯模样。不过是拿铁器铸造一个七个延伸出去的底器,看着也不甚美观。
这灯看似与寻常灯无异,其中的奥妙便是在主灯芯——欲知天命,神灯落地指明路。
在这七星阁许久,白庭芳只逢着一个大逆不道的弟子来过。
也不知道他最近在盘算些什么……
白庭芳在阁里似是只一个诚心在守着神灯,洒扫阁中尘埃,但似乎也没那么简单。
易茯苓进到七星阁时,对那灯进行了几番打量,后来发现无趣得紧,便又老老实实的和白庭芳在蒲团上抄习道经。
她跟着妹妹几日都没见到白庭君了,心中对他甚是想念,抄一句错一句。
一心不可二用,干脆的就在书上画起了白庭君的模样。
白庭芳离她远些,并没看到她在画画,等她抄完了见易茯苓还在沾墨,伸长脖子一看,不禁哑然失笑。
易茯苓赶紧说道:
易茯苓“我画得不好你也不要笑我啊。”
白庭芳“没有笑嫂嫂,不过就是觉着嫂嫂可爱。”
白庭芳“如果你想念得紧,我叫少雪带着你去见哥哥。”
易茯苓“可以去吗?”
易茯苓来这几天了,白庭芳将规矩都跟她说上了。
星辰阁中不留外人,非本门弟子不得留宿。
公主解下自己腰间的玉佩交给了她。
在她二人走后,白庭芳唤来了红梅。
“公主交代的,奴婢已经按照吩咐做好了。”
白庭芳“那我们便准备着坐收渔翁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