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楚祺……不见了。
我上了二楼,大开的门孤独的倚在昨日我拖过来的沙发上。我扫视一圈,只见房间里是昨天我撕开的布条散乱一地,空无一人,我咬着牙压下心中的火气,在意识当中问小灵兽汪楚祺的去向。
那小灵兽恶作剧故意拖长语调,对我神秘兮兮地说:“就在……”
我一个回旋踢停在半空中,他遒劲有力的手扣住了我的大腿,我顿时错愕,方才忘了他比我还要高上许多的事儿了,冷不丁儿就被他抓住了腿往下一拽,痛!
腿压到了地上,我原是想反手就在给他头来个暴击的,可惜这身子骨还是太过娇小了一些,他身强力壮反而手脚利落的就把我的手反扣了。
他一张阴鸷的脸在我眼前被放大数倍,我脑袋往后一退,犹如他昨日的动作。
他倒是一点没有怜惜的心疼了,毫不犹豫地就把我全身上下的衣服扒了个干净。确认了我是如假包换的汪楚瞳后失落地就随手丢了件风衣在我的身上,他又出去了。
我过了几十分钟后就见到他了。
手里是给我带着糖的,剥开了糖衣后问我要吃吗?
我并不是想吃这颗糖,于是就摇了摇头。
他自己吃了,勉强的笑笑着,他跟我说:“楚瞳,我昨天想了一夜,如果你出去再也不回来了的话,我不是去坐牢就是再把你抓回来。”
他咬碎了那颗糖咽了下去,开口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对我控诉,他说:“我想了很久,很久,最后还是只能等着你回来。”
我当然是不可能离开的,他是我的任务目标,只有达到了任务标准就能脱身离去。
上一次,我需要让公子心里藏一个人,要他记着我一辈子,我的任务就达成了。而这次对待汪楚祺,只需要他后悔,后悔一事,死也是解决之道,可每次都死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当然是不可能次次视死如归。
我在心中想着该如何是好,他对我总不会太过分。
他没有像我一样拿布条封嘴,只是以无声的凝视。
在他眼中总是显出悲愁来,和公子给人的感觉相似,公子是病着的,所以还多了分病态愁苦,汪楚祺的有一点区别,总是若有若无的失落感浮在面上……
即使他把我关在这里了,却依然没有对我放松警惕,吃的喝的都是他给我准备的,还有那些换洗的衣服都是叫人过来拿走的。
可我从来没见过那些人,他做事总是滴水不漏,可是我依然知道他的软肋在什么地方。
我本是想要挤出几滴眼泪来取得他的同情的,奈何汪小姐本人不爱流泪,愣是红着眼睛哭不出来,娇滴滴的那一套莫约是用不上了。
我对他说道:“汪楚祺,我接受你那句话不是哄你的,我接受你成为我的家人,接受了你的道歉。”
我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我只想和你成为家人,即使我不够爱你,我也不会说要去伤害你……”
“那你能不能不要伤害我。”
他跪在了我凳子前,像个虔诚的教徒在为我忏悔。
“楚瞳,我们重新开始。”
得偿所愿的那个人可能就是我,也可能仅仅是他的一时谎话,不过我信了。
“那你还不解开绳子?绑着我很难受的。”
我仰起头来自视高傲的看着他,直说道:“昨天我就让你试了一下,不好受吧,你要是心疼我就别绑着我。”
他哑然失笑,没听我的话,他捡起了地上只剩几格电的手机拨通了电话,另一边传来了爸爸的声音。
“没事吧?”
“没事,楚瞳跟您开个玩笑而已,爸爸,我会和她好好的。”
“嗯。”
爸爸好久都没跟他说话了,以前把他当做汪楚祺的替身时还是会关心的,可是现在只是想把他当成一个合格的继承者而已。
我连个继承者都算不上,只是他一点善意延续罢了,对我母亲张晓雪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心里有没有一丝的愧疚。
电话声戛然而止,汪楚瞳半蹲在我的身前倾身过来给我解绳子,离得极近却不是压迫感,更多的是他的小心翼翼。
我两只手从背后解脱了出来,他握在手里拉到胸前做个祈愿状,他淡然道:“楚瞳日后要是骗我就要和我一块下地狱,受尽苦难和折磨才好。”
我挣脱了他的手,自己搓揉着微微凹陷的红痕,把自己的上身靠近了他,不甚喜悦的板着张冷感的脸道:“放心,已经在地狱待着了,我们要互相折磨到死。”
说完,我就笑了,他只要愿意放我自由,他就已经输得一塌涂地了。
我只能说他是真的喜欢汪楚瞳的,比我想象中的好控制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