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给顾时鸢诊过脉之后,宋青昭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着急治她的病,相反只是成日待在药房里熬制他人的药,似乎她的病对他失去了吸引力
林府几次派人来催方子,他都推辞说没写好,这次又派了人来催,宋青昭才从抽屉里随便摸出一包药,登门送药。
“你先去把药熬上,我再为顾娘子诊脉。”他吩咐手下人去小厨房熬药,自己单独进入房中。
“见过顾娘子。”宋青昭双手作拱,随后将药箱放在桌上。
顾时鸢并没有放下手中东涂西画的毛笔,头都没抬:“宋先生来了。”,语气一如常人。
宋青昭见她毫不掩饰竟不自觉笑出声:“顾娘子,你怎么也不装一装。”
“宋先生医术高超,想必第一次便发觉了,我这是小巫见大巫了。”
没错,她是装疯。
皇帝手中的血滴子遍布京城,本就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她不敢轻易暴露,正好借着由头装疯一阵子。
“先生为我抓的药,不会真的致我于死地吧”顾时鸢终于放下了笔,抬起头来看着他的脸,脸上挂着恬静的笑
他摇了摇头:“督统视您为心肝宝贝的,我怎么好叫他痛失所爱呢。”
心肝宝贝?顾时鸢不由得撇了一眼门外的戒备森严守卫,这心肝宝贝当的可一点自由都没有。也算自己欠他的。
“但是您可得小心了,朝廷的眼睛一直都没有离开过,督统是否能平安,还得仰仗您呢。”
她听到这话莫名的心惊了一下,怎得自己的生死还牵连了林世遗?
宋青昭拉开药箱取出几枚泛着寒光的银针和脉枕:“请坐。”
顾时鸢起身离开书桌坐在他面前,伸出一只手卷开袖子,手腕上那只水绿的手镯晃得人眼都直了
他瞄了几眼,心里暗笑林督统还真是疼爱这个女人,可惜她却真心喜欢旁人。
银针入穴如蚂蚁噬咬般又痒又疼,只觉得一股热气顺着手臂向上蜿蜒,而后渐渐消失不见,慢慢的身子逐渐热了起来。
“今日施针,到此结束。”他站起身慢里斯条地收拾东西:“我已经助你将身体里的真气疏通,下次再施针一次即可。”
“切忌勿行房事,不可过分疲累,避免反噬。”
“咳…多虑了,您慢走。”顾时鸢送他到门口又变成了天真烂漫的脸:“再见,邋遢老头!”
天空中积压了一些云彩,风也肆意起来,吹的街上行人纷纷加快脚步,看起来像是有场大雨不久就会落下。林世遗的马车迟迟不见归来,未免有点让她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
“顾娘子,小心扑着风!”丫鬟贴心的给她披上披风,随后乖巧地站在一旁。
“轻云姐姐,你说今天他会给我带好吃的吗?”她转过头笑嘻嘻的打探
可是轻云思索了片刻说:“娘子想吃什么尽管告诉我,督统今日不能回来了。”
“啊?那我吃不到糖人儿了?”她撇了撇嘴,似乎是受了委屈
“那轻云现在就可以去替您买,不必劳烦督统的。”轻云没有心眼,立刻取了腰包的银两要出门,却被她一把拉住
她指了指肚子示意,轻云立刻心领神会:“我现在就让小厨房先做一些,您垫垫肚子。”
轻云转过身擦肩而过时小心自言自语了一句:“也不知什么时候从柳娘子那回来。”